甄正義把楊荔兒一句玩笑話當真了,非要給楊荔兒寫欠條,但是卻苦於一時沒有紙筆。
楊荔兒撫額,趕緊說:“算了算了,不用你還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甄正義一臉認真言道。
“喏!等你有了錢,還給她就好了。”楊荔兒指了指不遠處的月琳琅。
甄正義看到月琳琅,心中頓時明白了。他急忙走向月琳琅,大禮參拜攝政王妃。
“免禮。”月琳琅說,“我微服出巡,你實在不必如此多禮。”
“甄正義此次得攝政王妃襄助,才能進得考場,參加考試。如今,又得王妃資助,哎,實在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言重了。”月琳琅微笑道,“考得怎麼樣?”
“正要去看金榜,”甄正義窘迫道,“卻被店家攔了下來……哎,哎!”
“你哎什麼呀?”楊荔兒笑道,“現在不是沒人攔著你了嗎?還不快去看!”
“哦,是是!”甄正義一溜煙跑遠了。
仿佛是眨眼的工夫,他又奔了回來,雙手支著膝蓋,窩著腰,氣喘籲籲道:“我中了,中了,中了……”
“中什麼了?”
“中了……中……”甄正義指著楊荔兒,話都說不成句。
“到底中了什麼啊?”楊荔兒說,“你這個樣子,該不會是真被我說中了?”
“對,對。”
“狀元啊?!”
“你就是吉星,說什麼應什麼!”甄正義握緊雙拳,朝天呐喊,“我中了狀元!”
楊荔兒隨著他的情緒,也變得不淡定了,她興奮地蹦躂了幾下,“我真的說對了呀?你是狀元?你是狀元!”
隻有月琳琅還安安靜靜的,待他們兩個稍微安靜一些之後,她略彎了彎唇角,不徐不疾道:“恭喜你。荔兒,咱們走吧。”
“攝政王妃,請留步!”甄正義追著月琳琅,擋在她身前。
月琳琅停下腳步,不苟言笑地看著他道:“何事?”
“王妃待我恩重如山,銀子我是一定要還的……”
“區區幾兩。不必了。”
“不不不,這不行。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我說你這個人真是死腦筋啊!你怎麼考上狀元的呀?”楊荔兒幫月琳琅講話,想把甄正義打發了。
“十年寒窗,甄正義是憑真才實學考上的。”甄正義一本正經道。
“你說湧源相報,究竟打算還多少?”楊荔兒故意為難他道。
甄正義被問得一愣,思索片刻才拱手道:“十倍,二十倍,五十倍……請攝政王妃定個數目。不僅如此,他日攝政王妃若需要甄正義做些什麼,隻要甄正義力所能及,必將兩肋插刀亦在所不辭。”
楊荔兒服了這個人,遂轉向月琳琅道:“王妃,此人還真正義,不然您就讓他還八兩吧!”
“好吧,狀元,你總歸是要走仕途的,他日遇到了本王妃再說吧。”月琳琅轉而吩咐楊荔兒道,“走,回府。”
二人腳步匆匆地離開之後,楊荔兒對月琳琅說道:“攝政王妃,這個甄狀元真有趣。”
月琳琅見慣了蕭凱旋的奸詐作風,反觀甄正義這樣的誠實執著,她反倒有些不習慣了。難得,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死心眼”的人。不過她嘴上沒這麼說,反倒警告楊荔兒道:“剛才發生的一切,不要對任何人講。你隻當不認識這個人。”
“是,王妃。”楊荔兒聰明伶俐,細想也就明白了月琳琅的心思。
回府之後,月琳琅又一頭鑽進她的“攝政王妃府”,繼續與蕭凱旋對峙。溝通內外,全靠楊荔兒一人奔走,她自己倒是樂得清閑,徹底地休息了幾日。
日後,蕭凱旋來明月軒敲門。二人隔著一道門檻,月琳琅站在門裏,蕭凱旋站在門外。
“攝政王有何貴幹?”
“還是不打算出來?”
“還沒呆夠。”她直截了當道。
蕭凱旋拿出一個錢袋,在月琳琅手裏晃了晃,“有人來還你的錢,他說他叫甄正義。”
月琳琅險些一口老血噴在蕭凱旋臉上。這個甄正義,他真是個呆子!
蕭凱旋雙手抱胸,問道:“人沒走,還在府裏。要不要我叫他來,當麵向你道聲謝呢?”
“不必了。”月琳琅抄起蕭凱旋手中的錢袋,“打發他走了便是。”
“打?發?”蕭凱旋故意在“打”字上麵停頓了一下,還用他標誌性的邪魅目光朝月琳琅瞟了一眼。
“攝政王……”月琳琅幾乎知道蕭凱旋要做什麼,不過她也沒那麼容易被他牽製,“攝政王,不要忘了,他是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