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眨著星眸,深歎一口,對蕭凱旋說:“哀家病這一場,看清楚好多人、好多事,更越發地覺得……對不住你。”
“你再這樣說,就是存心轟本王走嘍?”
“凱旋,你知道,哀家不是這個意思。”
二人默然對視了一陣,蕭凱旋微笑道:“能夠好好地看著你,能夠看著你好好的,便勝卻人間無數。”眉間若春風和暢,暖意融融。
太後大病初愈,不僅身體孱弱,心理也是極其脆弱的,因而也就忘卻了在蕭凱旋麵前要盡量表現得冰冷清高。此時,她也好想有人安慰,蕭凱旋這句話說得正是時候。
“你說得真好。”她溫婉地笑著,“哀家會記著這句話。”
二人又聊了數句,蕭凱旋恐遭非議,因而不便久留,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經過此事,皇上對蕭凱旋的態度越發親密。不過,皇上要給的封賞,他如何都不能收。從心而論,他是為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這並不需要任何人來獎賞,否則就太可笑了。隻要皇上心裏能記得他的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日落時分,蕭凱旋回到上林苑,見月琳琅正對著一盤炸雞食指大動。
“本王回來得正是時候。”他迅速地舔了一下嘴唇。
月琳琅忙蓋住盤子道:“這是一人份。”
“就是本王的那份嘛!”
“不是,不是。攝政王痊愈了,該去天舞雲袖了!”
“誰說本王痊愈了?本王隻好了九成,還有一成,需要靜養。”
他早上的確自稱好了九成,可她怎麼看都覺得他徹底地好了。不能相信他的謊言,她抱著盤子道:“琳琅好久沒吃東西,剛剛做好,攝政王不許搶!”
“你的意思是你從早上睡到現在才起床?”他追逐著月琳琅,一把抓住,捏著她的鼻尖道,“真是好能睡的小豬啊!”
“你自己還不是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半夜,彼此彼此!”月琳琅斜睨了蕭凱旋一眼,“紅袖那邊已經備好了晚宴,琳琅親自去看過,好多美味,攝政王快去吧!”
“炸雞拿來,本王帶過去吃。”
“不行!憑什麼?”
“那本王就在這吃。”
“也不行,也不行!”月琳琅見蕭凱旋把手伸向自己懷裏的炸雞,想都未想便伸手打了過去,這一掌正拍在他的手腕上。
蕭凱旋吃痛地“哎呦”一聲,除去誇張地成分,他還是感覺很疼的。
月琳琅嘴角抽了抽,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管用嗎?你對不起,本王就不疼了?你可真敢下手,專門往這個地方拍!”
好了,好了,真是懶得聽你囉嗦!月琳琅把心一橫,盤子遞了過去,蕭凱旋頓時噤聲。
“送給攝政王享用。”月琳琅說話的時候,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蕭凱旋不苟言笑地凝視著月琳琅一陣,一手端著炸雞,一手攬著美人,笑眯眯道:“本王樂於同你分享。”
這人要不要臉呢?哎!月琳琅苦著臉,陪蕭凱旋一同坐下。
蕭凱旋忽然想起她說過,他喜歡從別人嘴裏搶食。現在想來,這話說得好像蠻有道理的。不過,他隻愛搶她的,換第二個人,他才懶得搶呢!盤子裏隻有五塊肉,他吃兩塊,給她三塊,總算是夠意思的吧?
月琳琅很意外,蕭凱旋居然自覺地將最後一塊送給她。不過,她對此沒有什麼好感謝的,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於是,月琳琅自覺地把最後一塊炸雞抓在手裏,對著蕭凱旋大嚼特嚼起來。最後,還把手指頭放進手裏,吮了幾下,砸吧砸吧嘴才算完事。
她一連串的動作落在蕭凱旋眼睛裏,幻化做滿滿地寵愛。他再也不會笑話這小潑婦是餓死鬼投胎,反倒看不夠這些似的,微笑道:“沒吃飽吧?”
“對呀!”月琳琅直言不諱地表達內心不滿,“一人份成了半人份,怎麼能飽?”
蕭凱旋一擊掌,緊跟著便有人來送餐。一個大盤子上桌,雖然被扣著,但還是溢出香味。
“打開看看。”
月琳琅毫不客氣地打開蓋子,驚喜道:“是烤羊腿呀!”
“請吧。”他伸手示意道。
“攝政王既然早就備好了烤羊腿,何必搶琳琅的吃食?”
“本王這是教誨你如何分享。”他揚了揚眉毛,不等她,自己抓起羊腿吃了起來,那動作越來越不斯文,簡直是在向月琳琅致敬。
月琳琅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噗嗤笑出聲來。
“再笑就沒有嘍!”他把羊腿遞到月琳琅眼前,“這兩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