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凱旋擺下的宴席,皇上頭一個就到了。過年的時候,月琳琅並未與皇上過多的交流,皇上心裏還惦念得緊。
蕭凱旋的態度與昨日迥然有別,幾乎可以被認為是樂嗬嗬的。這副樣子放在往日都屬難得,更何況是眼下這詭異的飯局。
“攝政王,”皇上問,“攝政王妃呢?”
“回皇上,她在廚房為備辦午膳。”
“她親自下廚?”皇上的眼裏瞬間幻化出無數美滋滋的憧憬,“朕要去看一看她下廚的時候是怎樣的。攝政王,帶路。”
“這……”蕭凱旋為難道,“皇上,琳琅的廚藝是獨家秘笈,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在場。”
皇上想了想道:“那好吧。”
蕭凱鋒隻比皇上慢了一步,所以他聽到了皇上與蕭凱旋後半段談話,然後在一旁若有所思。
“肅親王來得真早,你能來,本王著實高興,歡迎之至。”蕭凱旋笑眯眯地望著蕭凱鋒,隻是這和善的笑臉背後是一種不可名狀的詭譎。
“攝政王頭一次請客,本王豈能不來捧場。”蕭凱鋒的笑容有些僵,目光中充滿著警惕之色。
“本王可不是頭一次請客,哦,或許這是頭一次請肅親王。”蕭凱旋故作恍然大悟,“如此說來,肅親王極少到本王府上,那不妨隨意轉轉,看看本王府上有哪些不妥帖之處。”
蕭凱鋒連連擺手,他可不想隨意轉到某個角落,然後被蕭凱旋暴打一頓,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呆在皇上身邊,於是他說:“攝政王府上的事,本王亂出什麼主意?還是不要了。”他殷勤地彎腰向皇上道,“臣好好地陪伴皇上。”
蕭凱旋朗聲笑道:“本王昨日入宮,發現多處大興土木,還有許多小細節也都改善了,聽說都是肅親王設計的。你讓皇上和太後住得愜意,本王也想討幾個主意,讓琳琅住得舒服一些。”
蕭凱鋒聽道月琳琅的名字,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蹦了一下,他嘴角微抽道:“攝政王妃的事,本王就更管不著了。”言罷,眼光瞟了瞟天。
“嗯,這倒也是。”蕭凱旋咕噥道。
“攝政王,你請大家來總不是幹站著吧?”太後問。
“哦,恕臣失禮了,皇上、太後請移駕月之城堡。”
“哀家不去,那是哀家中毒的地方!”太後斷然回絕,一臉嫌惡。
蕭凱鋒趁機言道:“太後所言極是,不是微臣挑剔攝政王,而是這裏不甚安全,這大過年的,萬一……總是不好的嘛!不如,咱們回宮聚一聚吧!”
“宮裏麵就安全嗎?如果肅親王說宮裏安全,那本王倒要問一問你,琳琅是怎麼受傷的?”
蕭凱鋒臉色當下一白,卻以最快的速度恢複了鎮定,除了蕭凱旋,誰都沒有看到這一幕。他以微笑掩飾著心虛,半開玩笑道:“攝政王妃受傷?怎麼會?前天還在宮中見過,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本王說的不是前天,而是前年在南書房那一次。”
蕭凱鋒笑得更開了一些,“哎喲,攝政王你確定自己真的痊愈了?怎麼總是揪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本王想揪扯前天的事。”蕭凱旋忽然冷下臉來,如溫水速凍成冰。
蕭凱鋒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小半步。
“然而前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蕭凱旋陰陽怪氣道。
“你們兩個聊得好沒意思。”皇上說,“總之,朕要吃攝政王妃做的菜,不會馬上回宮。攝政王,這裏是你的府邸,你要負責所有賓客的安全。”
“臣遵旨。”蕭凱旋拱手道。
這時候,另外幾位王爺也都接踵而來。蕭凱旋最終把宴席擺在了上林苑,一大家族的人都在那裏坐著,等待遲遲未露麵的月琳琅。
菜漸漸地上了桌,皇上耐不住好奇,問道:“攝政王妃呢,還在廚房?”
“臣去看一下。”蕭凱旋起離座位,出去轉了一圈便很快折返回來,“琳琅還在廚房忙著,大家不用等她了。”說著,他便舉起了杯,“臣先敬皇上、太後,祝吾皇吉祥如意,祝太後身體安康。”喝完,他就又拿起一杯,說是代月琳琅再敬皇上與太後。
其他幾位親王和王妃們紛紛向皇上和太後敬酒,祝賀新年。
“肅親王,”蕭凱旋舉杯向蕭凱鋒道,“本王敬你。本王不在期間,你輔佐皇上,治國井井有條,辛苦了。昨日,太後說,讓本王向你學習掌理財政,很快你就可以歇一歇了。”
蕭凱鋒的臉色當下一白,皮下肉不笑地哼唧著,“攝政王過謙了。”
二人對飲之後,對視一番。
蕭凱旋的眸光沉靜似潭,深處的安寧反倒成為對手心中最大的忌憚。
蕭凱鋒很想知道蕭凱旋今日擺宴,除了奪回權力,還想做什麼,前日的事是否會被抖出來。然而,此時,他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