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夜裏長歎難道是為了手傷?」王賓從黑暗中現身走進室內。
「老丈!」莫時秋見到王賓突然現身訝道。
王賓緩緩拉了張板凳坐到床邊,看著莫時秋道「你的手不是老夫不願意醫,而是你自己弄砸了,這點你知道吧?」
莫時秋點頭道「我已經聽盛寅說了。」
「當初手術時,老夫的刀其實還可以再剖深一點,或許就會有機會找到你斷掉的筋,但我沒有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莫時秋搖頭看著王賓,他也想知道答案。
王賓續道「若刀再往內剖一點會有二個結果。第一個是順利找到斷筋接回去。而第二呢,就是仍然找不到斷筋,手臂就此廢掉,以後連茶杯都拿不穩。若是你能選擇,你選哪一項?」
莫時秋毫不考慮地回答「我會選擇第二項。」
王賓長笑道「人都是後果論,看著第二項有希望,就選第二項,但若當初老夫把你的手給醫廢了再問你,你一定選第一項,你信不信?」
莫時秋沒回答,或許心裏不認同。
「老夫自覺做了正確的決定,至少你現在人沒死、手沒廢。」王賓站起走到窗邊續道「手術後趁你昏迷,老夫巡了你身上的傷,發覺穿透你腹部的那道箭曾震碎了你的內髒。不,說準確點,是箭劃破了你的肝髒,而氣勁震傷了你的肺。」
莫時秋早在榕樹下便見識過王賓的看診之術,斷診之精確,連東方晏都瞠乎其後。
王賓將目光從窗外移回莫時秋身上「你知道嗎?要是一般人跟你一樣受到同樣的傷,早就死透了,多高明的大夫來都沒用。老夫對是誰把你醫好的很感興趣?」
王賓說不管多高明的大夫來也沒用,不知道有無包含自己。不過莫時秋曾經答應過東方晏,離開百花穀後絕不向人提起所發生的事,王賓自然不例外。
「我曾答應過人家要保守秘密,這問題恕我無法回答。」
王賓笑著拍了一下大腿道「你不說老夫也無法逼你,但老夫猜天底下能有這份能耐的隻有『道衍』。」
莫時秋聽王賓突然提到道衍的名字,先是一驚,然後看著他笑道「國師早圓寂了,如何救我?」
「老夫當然知道姚廣孝早死了,但他尚有一本醫書遺留人間,或許是那傳承者救了你。」
莫時秋見王賓完全錯了方向,本想製止他,但突然好奇心起看他想說什麼,故沒否認繼續聽他說下去。
王賓見莫時秋沒否認,繼續說道「姚廣孝生前曾來找過老夫,但卻被老夫罵跑,一直到他死了我倆都沒再見過麵。我聽說他晚年將畢生所學醫術全寫成一本書,名為『道餘錄』,老夫一直無緣一瞧。」
王賓講到此麵露一絲貪婪的笑容。
「人老了有時會思念起老友,但老友已逝,隻能靠借物思情。」
正當莫時秋納悶為何王賓要對他說這些話時,王賓突然轉話題道「我聽和尚說你正在找一個名叫傅七的賊對吧?」
莫時秋心頭一驚,心想智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後來想到自己曾在佛堂跟唐玲玲提到在等侯駿一同追緝傅七,也許是那時候被聽到的。
「是又如何?」莫時秋對王賓存有戒心。
王賓吸了口氣後道「這樣好了小夥子,若你可以拿『道餘錄』來給老夫,老夫就跟你講傅七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