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時秋服了麻沸散後昏昏沉沉,迷糊中隱約聽到金屬敲擊的聲音,然後便完全暈過去不醒人事,等到醒來的時候,感覺頭很重,沒力氣睜開眼睛,但耳朵可以聽到智空和王賓對談的聲音。
「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智空氣急敗壞的質問王賓。
「老夫沒想到他的手筋會縮這麼深,想必他受傷後手臂有動過力,否則這情形不可能會發生,怪不了老夫。」
智空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懊惱地道「哎呀糟了,一定是昨晚跟成曲過招動手才會搞成這樣。」
「唏,你看,老夫就知道,我就說他肯定手臂有用力過,那就不能怪老夫了。和尚我得先跟你說清楚喔,這刀我也剖了,藥也敷了,時間及精神也花了大半天,你答應給的字畫可不能不認賬喔。」
智空忿道「你沒醫好還敢跟我要字畫!」
「又不是老夫的錯,錯在你徒兒自己去找成曲動手.....嗡嗡...」
「你這個蒙古大夫........嗡嗡嗡....」
莫時秋突然腦昏,智空與王賓的聲音傳到他耳裏已變成嗡嗡嗡的聲響,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莫時秋再度醒來,眼皮已不像第一回般沉重,睜開雙眼,夜已深沉,他想動身下床,但身子卻還是不太能聽使喚,看來麻沸散的藥效未完全退去,幸好手指還可以動,於是便用力敲擊床沿,製造聲響引人注意,好要一杯水來解渴。
「喀喀喀...」敲床的聲音雖然不大聲,但在沉靜的夜裏聽來已十分鬧耳。
不久莫時秋便聽到有腳步聲朝這裏走來,知道敲床引人之計已然奏效。
「你醒啦?」一人走進寢室問道。
莫時秋聽聲音知道是盛寅,微微點頭向他示意自己還無法發聲。
「你麻沸散藥性未退,還不能說話。已經躺了一天了,我看是餓了吧,不過現在還不能進食,我先倒點水給你喝,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莫時秋點頭致謝。
聽著盛寅咚咚咚離去的聲響,莫時秋心想「原來已昏迷一天啦,看來我還在王賓這兒,師父應該已先回寺裏去了。」
沒多久盛寅端了碗水回來,緩緩將莫時秋扶起斜躺靠牆,將碗就他已幹裂的嘴唇道「來,一口一口慢慢喝,別嗆到了。」
盛寅甚是細心地,一口水一口水慢慢地喂莫時秋,水入喉後莫時秋感到一陣溫潤,喉嚨的幹澀感瞬解,而發出一聲氣聲。
「舒服點了吧。」盛寅柔聲道。
莫時秋緩緩點頭,開口道謝「謝謝小哥。」出來的聲音呃喉沙啞,聽起來有些虛弱。
「我看你還是別說話,多休息吧。」盛寅拿著空碗正要往回走,突然被莫時秋一手拉住手臂。「小哥先別走,我想問問我的傷勢如何了?」
盛寅回過身搖頭道「手術沒成功。」
「怎麼會?」莫時秋雖然在第一次醒來時,已從智空與王賓的對話中,知道手術失敗,但他仍想問個明白。
「師父說你右手因動武而用力過度,以致手筋縮到肌肉最深處,難以挑出來接結。」
莫時秋雖然早知道答案,但心頭仍揪結了一下,難掩失望的閉上眼睛。
盛寅拍他的肩安慰道「手雖然使不了力,但至少還在沒廢掉,先休息吧,未來的日子還長的呢。」
盛寅貼心的幫莫時秋蓋上被子後離去。
莫時秋望向窗外滿天夜星,想起傷愈無望、擊弦易主、傅七無蹤、龍鎮未尋,連侯駿都失聯,前景茫茫有如夜空中找不到歸宿的明星,一時悲起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