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用上好綢緞製成的衣服被一群乞丐強扒下,被換成了又髒又臭的破爛衣服。
哪個人看到我,都嘲笑我,甚至還有人往我身上扔雞蛋,我痛了,隻知道哭。
我胡亂的跑著、亂竄著,隻為躲避那些在我看來比豺狼虎豹還要恐怖的眼神。
無意中,我來到顧王府的大門口,被守門的侍衛驅趕,“走!走!小叫花子。”
是啊!我現在就像一個落魄的小乞丐,可是我忘記回康王府的路、我餓,我哭著找爹。
這時,一頂軟轎停在了顧王府門口,轎簾被隨侍在轎旁的婢女掀開,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烏黑的頭發梳成雙丫髻、長得粉雕玉琢年紀和我相仿的小女孩從轎子上下來。
“三小姐,您回來了,王爺在廳堂等您。”一名中男子上前恭敬的對小女孩說道。
這個小女孩正是顧昕語,當時她年僅六歲,深得顧王爺寵愛,雖是庶出之女,可所受待遇與嫡女無異。
她好可愛好漂亮,我想那時就算頭腦不清楚的我也看她、看得發癡了。
可能是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她先是疑惑的看著我,指著我問身邊的婢女:“他好可憐啊。”
天!她向我走了過來,也不理會下人的阻攔,她從耳上摘下一隻翡翠鑲珍珠耳墜,一隻白嫩的小手拉起我髒兮兮的手,把耳墜放在我掌中。
“給你!你可以用這隻耳墜換好多吃的。”她的聲音甜糯又好聽,她還對我展露一抹璀璨的笑容。
我暈懵懵的,在我混沌的腦中似乎從未有人對我這樣笑過,可那時,我也會嘿嘿地傻笑著、癡癡地看著她從我的視線裏消失。
從那日開始,一連兩日我都守在顧王府門外,任侍衛如何趕,都趕不走。
次日晚上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白色長須飄飄欲飛,滿頭華發,儼然骨道仙風的男人從顧王府出來。
是顧王爺親自送他出了大門,他看到蹲在牆下角落的我,與顧王爺不知說了些什麼,便來到我麵前。
他什麼都沒有說就要帶我走,我不肯,我也不知道在執著什麼,隻見他花白的眉頭一皺,就抬手把我打暈了。
我是被頭腦的鑽心痛苦給震醒的,腦中湧出一段段殘缺不全的畫麵,最後拚湊成完整的記憶…………顧昕語的麵容在我心裏越加清晰,永揮之不去……
我恢複了正常,救我的人是無為子,他不但治好了我的癡傻之症,還傳授我武功,卻不肯收我為徒。
爹收到我失蹤的消息,匆匆趕回康王府,到處尋找我。但無為子也沒有要讓我回去的意思,直到半個月後的某天他帶著一個比我還高上一個頭的男孩來到我麵前,他告訴我:你可以回去了!
那個男孩我認得,是邵親王世子邵祁揚,曾和邵王叔到康王府拜訪我爹。
原來無為子收了他為徒,要帶他離開京城,我也想跟無為子走,可他不肯,我不明白為何無為子願傳授我武功,就是不肯收我為徒。
無為子臨走時送了我幾本秘籍,要我自學武功,我回到府裏自是誰都不肯多說,依舊裝瘋賣傻。
因為無為子告訴我,我是自小被人下藥所致傻,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害我…………
而往後的裝傻之途,我始終都忘不了顧昕語那純粹的笑容,在我處於茫然無措之時,她是唯一一個對我這般笑的人,也不會因我滿身髒汙而對我露出厭棄的眼神。
她就像是一抹溫暖的陽光照耀我晦暗的生命,或許,隻是因為同情我,但我就是無法忘記。
這隻耳墜,我視若珍寶,我一直在等待有朝一日能夠堂堂正正地以正常之態走到她麵前,告訴她,我對她動了心。
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她便與剛回京不久的邵祁揚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