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和李茹都去學琴了,所以這幾天很清淨,清淨的讓黃超有點不適應。星期六沒事幹,去報國寺轉轉。臘月到了,新春將至,文化氣息濃鬱的報國寺年味首先多了起來。街上掛起一串串的紅燈籠,商店裏、門戶前都掛滿了火熱的中國紅,還有的商家玩起了燈謎,一片紅火而又祥和的景象。黃超突然想家啦,想那養育了他十幾年的小山村,想那遙在滬海的小妮兒。
迫不及待地給小妮兒打個電話:“忙什麼呢?”“忙著準備考試唄,誰像你那麼逍遙自在。”“這不是哥聰明嘛,過目不忘。”“呸,少自戀。我要是學曆史比你還自在。”聽著小妮兒的嬉笑嗔罵黃超心裏甜美,說道:“妮兒,啥時候放假?”知道了小妮兒放假比自己晚幾天,黃超動了心思,還沒去過滬海,那城隍廟還等著哥去撿漏呢,於是說道:“放了假我去滬海,然後咱們一起回家。”小妮兒道:“算你識相,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了。”
聊得開心,心裏長了草。不逛街了,去老朋友那兒看看,道個別,考完試就回家。
路過清雅齋,黃超下意識的一看,關著門呢,心裏納悶,年前正是出貨、收貨的好季節呀,怎麼關門了?再走幾步到了古月軒,去和時哥坐一會兒。時恩正忙著招呼客人,看黃超進來,也不客氣:“你先坐著,自己倒水。”
時恩送走一波客人,已是口幹舌燥。坐下來喝了口水,問黃超:“這又淘到啥好東西了。”黃超道:“哪能總有好東西等著咱呀。這不是要放假了嘛,來你這坐會兒。”時恩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對了,聽時風說,你和李茹關係不錯?那可是個小辣椒,你能降住?”“時哥你開玩笑,我們隻是好朋友。”這話說的自己都心虛呢,親都親了,抱也抱了還好朋友?有點虛偽。
知道了時恩是時風的堂哥,黃超沒了顧忌,問道:“你和孫有才熟不?”時恩疑惑地看看黃超:“還行,都在一條街上,又不遠。不過他剛剛出事了,被人打斷腿,在醫院躺著呢。你怎麼想起問他了?不會也有恩怨吧?”
黃超道:“其實也不叫恩怨,就看他怎麼想了。”於是沒有隱瞞,把孫有才和土厚德合夥騙方勝的事說了一遍。黃超又說道:“這事沒準是方勝找人做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報應來的太快了。方勝這脾氣,報仇不隔夜。”
時恩點點頭道:“你要這麼說,真沒準是。方勝這人我也有所了解,大連人,年輕時做建築工。工地上出了幾條人命,包工頭賠不起,跑路了。臨走前把設備低價處理給方勝。方勝有魄力,東借西湊的把設備買了下來,開始接活兒,正好趕上房地產發展的大好時機,越做越大。又開始自己開發樓盤,沒幾年就發展起來了,聽說人很仗義,我沒接觸過。話說回來那個房產商手上沒染過血腥?一般是黑白兩道都吃的開,所以孫有才找上方勝也是不自量力,自討苦吃。”
時恩喝口水又說道:“今天既然聊到這兒了,哥再給你多說點。方勝這麼有實力,孫有才怎麼敢惹他呢?主要還是土厚德。按照解放前的說法,土厚德屬於盜門。盜門的實力很強大,據說祖師爺是唐代的空空兒。盜門裏的人多了花費自然就高了起來,得有收入啊,這樣逐漸的發展成三個支係:響馬、賊偷、倒鬥。
響馬就是占山為王,攔路槍劫,搶老百姓也沒用啊,一般都是搶劫貨物輜重;賊偷呢飛簷走壁,劫富濟貧,窮人家沒啥偷的,對象主要還是土豪劣紳,管家富商;倒鬥自然就是挖墳掘墓了,還是一樣,窮老百姓的墳墓也沒啥盜的,自然還是皇家貴族。這樣盜門自成立開始,就和官家站在了對立麵,成了官府打壓的對象。但是窮人多呀,沒出路,被迫的進了盜門,所以一直流傳下來。
解放後,社會治安穩定了,老百姓生活好了,盜門也就逐漸地失去意義。不過因為倒鬥很容易發大財,盡管政府打擊,這一脈還是一直延續下來,但是組織已經比較鬆散。土厚德就屬於倒鬥的,據說盜門還有不少能人,但是都是地下工作者,所以外人知道的很少。孫有才覺得有了靠山,膽子大了起來。但是,我估計盜門不該因為孫有才的事兒和方勝結仇。一是他們理虧在先;二是方勝是社會名人,擔心會牽連太多,為一個跑腿打雜的人大動幹戈不值得。不過以後你要稍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