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手得知石磐的隨身念珠被薑無想得去後本就有些不悅,不過既然大家都是相助石磐超度亡者,也不便多說什麼。此時得知薑無想和宋無行二人並非相助石磐,而是得了念珠之後急於下山。這樣一來他臉色就顯得十分難看了。加之他為人本就多疑,對於宋無行所說事情經過並不太信,此刻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兩個道童其實是先他們一步來了此寺,無意間得此至寶,且存心找借口盡快離開。
不過王妙手終究是一派之長,不方便在眾人麵前刁難兩個小輩,故隱忍不發,希望其他人能將事情問清楚。可哪裏知道這薑無想言語之間流露出不同一般的自信,口氣完全不容商量,於是這王妙手終究還是忍不住上前說話了。
“這位小道友,我們一行眾人都知道此次相助石磐凶險萬分。不過石磐生前有恩於我們,所以我們冒點險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王妙手自知有些話不好開口,所以先將自己一行人捧了一捧,然後接著說道:“你們和石磐並無交情,也不知石磐苦心,所以你們要下山也並無不可。隻不過石磐的隨身念珠確是世間少有的寶物,我想稍加確認下你們所說經過是否屬實,不然我怕……”
薑無想並不理會王妙手,因為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拿回畫中人參的機會。宋無行雖然看出了王妙手的用意旨在讓他們留下石磐念珠而並非執意要與他們為難,但是他知道此時的薑無想是斷然不會將念珠交出的,如果不交出念珠,那麼王妙手想必還會想方設法找茬刁難。正在為難之際,木螢在一旁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想如何確認呢?”這一問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起來。王妙手回身瞪著木螢,而木螢此刻正反手看著自己的指甲,看似問的非常隨意,不過這一問從她嘴裏問出來顯然有置身事外旁觀看戲的意味。
吳道人見此狀況,主動上來解圍,說到:“其實要確認也並不難。”王妙人本就在等吳道人的意見,見吳道人主動開口圓場正是求之不得。王妙人立刻應道:“不知吳道人有何高見?”
吳道人緩步走到王妙手和薑無想麵前,說:“既然二位小道友在之前提到了自己是青鶴陣的傳人,來此隻為了將地藏王菩薩像借平柳一用,那是否能讓我們看下這地藏王菩薩像和青鶴陣的畫卷?這樣一來既可以證明身份,也可以打消王道長的疑慮。”
換在平時想要窺探修道之人的法器乃是修道中人的大忌,兵器類法器可能藏有不易捕捉的缺陷,陣法類法器可能暴露陣法中的某些破綻,功能性法器則較容易被人擄走。此刻吳道人要看宋無行的青鶴圖和地藏王像,如果說不是乘人之危,多少也算是假公濟私了。
王,顧,龐三位道長聽吳道人這麼一說,心下都十分歡喜,他們知道這兩道童此刻乃是騎虎難下,而且料定眾人都想借此機會一睹青鶴圖和地藏王像這兩件清源山的寶物。
“師弟,這些人想借我們清源山二寶一看。”宋無行既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當場拒絕,而是轉而想聽聽其師弟薑無想的意思。
“師兄,若是有人問師傅借看這清源山二寶,師傅該當如何應對?”薑無想依舊是站著筆直,背對著說話的宋無行,麵對著丁甲奇陣王,顧,龐三人。
“若是問師傅借,師傅定當是斷然拒絕。”宋無行緩緩道。
“若師傅會斷然拒絕,而我們今日卻迫於眼前形勢把寶貝借閱與他人,算不算是有悖師意?”薑無想依然是背對著宋無行。
“……”宋無行沒有說話。
“有悖師意的事,我們做弟子的,能不能做?”
顧道見這兩小童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氣不打一出來,嗆聲道:“喲嗬,你小子還擺起譜來了?今天你要麼留下來等超度的法事完了再走,要不就把石磐的佛寶念珠留下。哪來這麼多廢話?”
這話一旦說絕了,那可就要動手了。這道家動起手來可不是小孩子滾打,那可是劍光四射,陣法交疊,凶險萬分。哪知此時,木螢又說話了,當然邊說還是邊看著自己另一隻手指的指甲。“顧老道,聽說你喜歡打賭,要不今天我也和你賭一回如何?你贏了的話我等超度法事結束後就隨你在這佛門清淨地叨擾一晚。”
顧道長聽得此話先是愣了一下,要知這顧道長四十來歲沒有成家,而且修道之人對於女色也沒有太大忌諱,更何況身前這木螢生的十二分姿色,光是想想這‘叨擾一晚’四個字,就已經讓顧道人臉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平日魯莽的顧道人此刻確相當的冷靜:“木姑娘怎地也拿打賭一事消遣我?莫說我贏了也未必會占你半分便宜,如果我輸了,那又如何?”
“你輸了,你什麼也不用給我,因為你已經夠難堪的了。”木螢還是不停的看著自己的青蔥般的手指,似乎眼前的這些事這些人都不及他的這隻手更值得她關注。
顧道長聽得莫名其妙,索性說道:“好,你到底要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