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武原是鄉下的普通農夫,從小酷愛兵法,也有過從軍當兵的想法。無奈家中老父一直惡疾纏身,他除了老父再無其他親人,便一直在家照料。
前幾日,老父去世。他未成家,老父已去便沒了顧慮,隻身一人來蒼城尋找機會,欲完成多年的夢想。
此人雖大字不識幾個,兵書也未讀過幾本。可言語之間對排兵布局頗為上手,且想法獨到。確是個不可多得之才。
天色漸暗,三人打道回府。
企曇不住嘴的說著龍武如何如何,千伶打著無聊的哈欠。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姐夫引薦此人呢?”
“我讓他明天去校場找四叔。”
說完又感歎著,“有些人是為戰場而生的,天生就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千伶腦中浮現了一個身影,又想起姐姐常年陰鬱的臉,頓時傷感起來。
“有些人是為揮霍而生的,天生就能吃喝嫖賭,遊手好閑。”她特意挪揄著企曇。
“哎呦我的二小姐,你又怎麼了?我又哪惹你了?”企曇一臉委屈,今天辦了一件好事,沒誇他就算了,怎麼還損他啊?
千伶哼了一聲,加快步伐。
“哎突然走這麼快幹嘛?——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企曇苦笑著搖頭。
兩人吵吵鬧鬧的回到王府,忠叔迎上來招呼他們去用晚膳。
企曇屁股還未做到椅子上,就迫不及待的跟吳幽說著龍武的事。
吳幽微笑的聽著,時不時問一句。
“這位龍兄來的真不是時候,現在寒吾和我們簽訂和約,一時半會兒還真沒什麼仗打。”
“姐夫這話說的好像還盼著打仗呢。”千伶斜了吳幽一眼。
後者笑了笑,“哪兒能呢。邊疆無戰事我正落得輕鬆。”
千伶給企緣喂了魚,“不過恐怕姐夫你也輕鬆不了多久。”
“這話真麼說?”叔侄倆一起發問。
千伶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政事永遠比打戰複雜的多。”
吳幽擺擺手,“就你們伊家能有耐心研究那玩意兒,我一聽到政事就頭疼。”
企曇也在旁附和著。
千伶無奈的長歎了口氣。
“你們伊家從來沒看錯過形式,看來我得把鎧甲拿出來擦擦了。”吳幽遺憾的說著,口氣中卻隱隱約約透著興奮。
千伶神色複雜,想起企曇說的話——有些人是為戰場而生的。
這些人是誰都無所謂,可為甚麼偏偏就是你呢?
四人用完膳,各自休息去了。
千伶和企緣在院子裏納涼。
“娘,娘,星星——”企緣指著星空。
“不是娘哦,是姨。”
“咦?”企緣歪著腦袋。
“娘在天上哦,就是那顆最亮的星星。娘每天晚上都會看著企緣睡著才消失哦。”
企緣不依不饒的叫她娘。
“我也想做企緣的娘啊,可是不行哦。”
千伶看著企緣的小臉,“旁人都說長得像姐夫,我倒覺得長得像姐姐……不過不能長得太像,長得太像爹和哥哥們一看見你就會傷心的。”
“說起來好久沒回家了,明天回家看看爹和哥哥吧。”
企緣揮舞著小手,“爹爹,爹爹——”
“明天去看外公和舅舅——好不好?高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