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鳥聲啾啾,千伶從睡夢中醒來。洗漱完畢之後去新柳苑找企緣,企緣也剛醒,侍女正給他梳洗。看見千伶進來了便高興的叫“娘——娘——”
紅燭刮了刮企緣的小鼻子,“不是娘哦,是姨——”
企緣張開胳膊,“娘——抱抱——”
“真是個小黏人鬼。”紅燭無奈的把企緣抱給千伶。
“二小姐今天起得這麼早啊。”
“嗯,我想帶企緣回伊府住幾天。對了姐夫呢,我跟他打聲招呼去。”
“老爺早早地就去校場了。”紅燭嗔道,“陛下本念他多年征戰在外特意免了他的早朝,讓他好生歇著,他倒好,嫌自己活的太好了嗎?”
千伶瞥了紅燭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們王府的人通通無規無距,口無遮攔。到底是姐夫平日對你們太和氣了。”
紅燭笑了笑,“二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
千伶不想傷了和氣,笑道,“唉,我去跟忠叔說一聲。”說完抱著企緣離開。
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包裹讓隨從拿著,忠叔在一旁交代了幾句,千伶笑著應了。
蒼城今日天氣涼爽,正適合出行。街道兩旁聞名四國的合歡花開的正美,歐陽素曾讚其“葉似含羞草,花如錦繡團。”先帝最喜此花,故在蒼城主街道旁種植合歡樹。
永遠恩愛、兩兩相對、夫妻好合,之於帝王家,更是難以實現。
千伶不知道先帝是以何種心情賜死夏漫櫻,更是以以何種心情隔日便迎娶的孝仁太後。
伊府。
守衛笑道,“二小姐,怎麼回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
“我也是乘興而回,之前也並無此打算。”
行至院中,老管家陳伯迎了上來,“唷,二小姐回來了。”抱過企緣,“小世子也來了。”
企緣揪著陳伯的胡須。
“陳伯,爹和大哥呢?”
“上早朝還沒回呢。”
“二哥呢?”
“二少爺在書房默書呢。”
“好,”千伶抱過企緣,“走,我們去找二舅舅玩。”
陳伯笑著搖搖頭,想著囑咐廚房多加幾個菜。
伊隱正在書房奮筆疾書。前些日子他在蘭七的生辰宴上遇見一位女子,並驚為天人。回來後寢食難安,念念不忘。當他寫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時,信箋刷的一聲被抽走。
憤怒的抬起頭,“死丫頭!給小爺滾出去!”
“喲——二哥在寫情詩啊,我二哥這是看上了是哪家姑娘啊?”
伊隱瞪了她一眼。
企緣拍著小手,“阿九——阿九——”
伊隱滿臉不情願的抱過企緣,“小笨蛋,是二——舅——”他把企緣舉過頭頂,“飛嘍——”
企緣哈哈的笑,“灰灰——灰灰——”
千伶托著下巴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
門突然開了,千伶忙起身,“爹,大哥。”那邊玩得正歡的伊隱聞言身形一滯。
伊丞相點頭,“早就該回來了。”然後衝伊隱咆哮,“小混賬!我讓你默書你倒在這玩得自在!”
“爹——”伊隱抱著企緣,可憐巴巴的回頭。。
“《國政》抄一百遍!”說完拂袖而去。
“大哥——”伊隱試圖拉攏他大哥。
伊真從他懷中抱過企緣,淡淡的問千伶,“回來過幾日?”
“四五日吧。”
伊隱被忽視,垂頭喪氣的挪到書桌前。
“四王爺近況如何?”伊真邊逗弄企緣邊問。
“挺好的。”千伶眼巴巴地看著大哥懷裏一副僵硬模樣的企緣。
“嗯,那就好。”伊真把企緣抱給千伶,瞥了垂頭喪氣的弟弟一眼,淡然離去。
千伶長噓一口氣,“企緣怕大舅舅是不是?我也很怕大舅舅呢。”
“怎麼辦啊?!一百遍啊——老頭子是想我死啊!”伊隱哭號。
“一百遍對二哥你還算事兒嗎?上次你不是還把《國策》抄了五百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