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雕像似乎在這一刻顫動了。
他歎了口氣,對身側的騎士說到。
“悉多,你知道我不想撤退的一個原因嗎?”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整潔體麵。身前,集結的騎士們手中的火把將火焰的映照在他的眼中。
悉多搖搖頭。
“對外,我是一個不服責任的,已離職的軍團長;對內,我是一個不負責的卡斯蘭娜族長...”
騎士內心急躁的無比,他幾欲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而對我的女兒而言...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他忽然自嘲一笑“我現在簡直糟透了。”
“但是現在,至少我要給我的女兒一點改觀啊。”
“我可不想我的女兒第一次看見他的父親的戰鬥居然是是在逃跑的路上。我丟不起這個人。”
隱隱約約的沙石滾動聲與幹硬的喉嚨發出的喘氣聲自小鎮外傳來,不時的參雜著一些對於生命的渴望的哀嚎。
“發現死士蹤跡!準備巷戰!”在最前方的守衛小隊長吼著。
弗朗西斯沉著的下達命令“所有人後退,倚靠教堂組防守站位!普通人遠程開火!準備清理遺漏的死士!”
“是...”騎士們剛剛回應,卻又感覺有些不對。
清理遺漏?那不是擊潰掉死士後才進行的工作嗎?
但是這還沒有開始啊。
他們還沒來得及明白什麼,就看到弗朗西斯緩步走出隊列。
雙手探入長衣下擺,從雙腿側拔出一對他們從沒有見過的銀白中帶著火焰的金屬手槍。
僅僅是手槍露麵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騎士都對它著迷了。
這樣的金屬,這樣的造型,與他相比自己的手銃配比起來簡直就像是陳舊的古董。
弗朗西斯麵前的小巷中,黑暗而扭曲的身影逐漸的浮現,有的一側胸口腫脹如球,有的獠牙長如箭矢,有的手臂粗壯如木,有的甚至已經失去了人形。
當它們看見迎麵走來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它們一度停滯了腳步,似乎畏懼了什麼。但是隨後對生命的渴望讓它們更加瘋狂向弗朗西斯撲食而來。
弗朗西斯淡淡的呼出一口氣,化作一陣白色的煙霧在唇邊彌散。
手中的金屬槍械開始醞釀著熾紅的烈焰。
乖乖的站好,等待火焰的製裁。
他舉起槍口,手指扣動扳機。耀眼的紅光自槍口噴射而出,劃過一道極長的軌跡瞬間穿透了最前方的死士勉強可以認為是的眼窩的部位後再次貫穿了七八個死士的身體,才最終消散。
這不算完,被命中的死士身體驟然變得僵硬,在掙紮著顫抖著扭動著殘破的身軀後,自傷口開始迅速的化成了漆黑的灰燼。就好像一瞬間它就被火焰燃燒殆盡。
弗朗西斯雙槍的槍口開始一下一下的噴吐焰火,悠然的就像是路過花園順手采摘下了一朵枯萎的幹花。
來襲的死士根本不懼任何死亡的影響,它們瘋狂的帶著嘶吼與絕望淒厲的尖嘯像是腐肉浪潮凶猛的想要壓下弗朗西斯著一朵火苗。但是弗朗西斯沒有退卻,他反而迎著浪潮一步步前進,手上的雙械激射的焰火越來越烈,到最後,他直接按住的扳機不再鬆開,激射的火焰就像是一對巨大的卡斯蘭娜長劍,他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對著死士浪潮,揮動著卡斯蘭娜的劍術!
不,與劍術有很多細微的不同,甚至有很多是劍術不應該存在,或者做不到的招式。這個,是隻有卡斯蘭娜直係血脈的身軀才能夠支撐使用的
“卡斯蘭娜槍鬥術...”琳恩像是讚歎,又像是滿足的歎息。
她走到悉多身側輕聲的說到“你知道為什麼你們的軍團長那麼放心的僅僅留下三十個人守衛營地嗎?”
騎士麵帶震撼的看著屬於弗朗西斯一人的戰鬥,一點反應都沒有。
“因為卡斯蘭娜當代的守護者在這裏啊。他一個人就是軍團,要什麼多餘的力量。留在這裏的人,都是幫他打打雜,收收尾的。”
的弗朗西斯身周已經布滿了飄舞的灰燼,他的腳下倒著正在被燃燒的殘骸。金屬槍械的光芒在綻放著,身周的溫度悄然變得熾熱。灰燼來不及落地就被更加劇烈的風卷上了高空,弗朗西斯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灰燼使者,將這些本就該進地獄的東西碾碎在人間。
卡蓮一手握著腰間的手銃握把,一手抓著劍柄,原本她已經做好了麵臨苦戰的準備,但現在卻隻顧著大張著嘴巴驚愕的看著身前那以一己之力生生將崩壞浪潮阻截在身前的那個男人,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父親。
但是死士的力量還在推進,即使弗朗西斯將長劍幾乎揮動成了光幕,但是死士的力量還是在一步一步的壓進,一步一步的逼迫著光劍的距離。
當死士的肉潮終於成功滾到弗朗西斯身前,那腐爛的氣息湧入他的鼻腔的時候,弗朗西斯猛然將手中的槍械槍柄合在一起,雙手握住槍柄,就好像揮動著巨劍一樣將它重重斬出!
而槍械就真的變成了熾紅的巨劍,帶著攝人的溫度將崩壞的肉潮劈生生碎,殘破的肢體翻滾著湧上了天,在空中化成了灰燼!
這個時候,有幾隻未被命中的死士翻滾著滾到還在驚愕中的騎士們麵前,被驚醒的騎士們亂劍砍碎後,小隊長們才連忙下達對死士潮開火的命令。
劇烈的槍聲零零散散的自教堂房頂響起,顯然從剛剛那一幕驚醒的普通人也並不是很多,反應過來的寥寥無幾。但是這幾聲槍響後終於都想起了自己的職責,重新準備下一輪射擊。
奧托在教堂內的窗口呆滯的看著那宛如戰神一樣無堅不摧的身影,看向弗朗西斯的眼中驟然之間多了一些奇異的色彩與憧憬。
這個身影對卡蓮的影響有多少尚未得知,但是奧托覺得他可能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