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闌珊處(1 / 2)

實習的雪兒第一天去報到的地兒——劇組。在經曆了三次驅趕、兩次推擠後,她終於在好心的場務哥哥帶領下,找到了副導演。“你好,我是…”

“實習生,是吧…那個椅子,挪到後麵去…那個,不是這個!我說…”隻說了兩個字,麵前的人就不見了。之後的一個多小時,雪兒就尷尬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大抵人生中從未被如此忽略過,淚意就這麼梗在喉間,果然故事裏熱烈的迎新場麵都是騙人的。“那個誰,就你,實習生,去…宇風哥的助理叫你”慌張地抬頭,便撞進遠處溫暖的眼神中,淚水便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忙低了頭,胡亂地擦幾下,走了過去。

“幫我陪小曦去買點飲料給大家,辛苦你了”陳宇風的笑容永遠像和煦的陽光,讓人平和。雖然也知道人家是受了嚴朗的囑托照顧她一下,雪兒還是感激萬分。

之後的幾天,掛著導演助理的名頭幹著免費苦力的活,雪兒打了雞血般的勁頭還真讓人莫名。甚至於累得快脫力時,這個傻丫頭還覺得莫名的心安。

劇組的時間不似上班族那般一成不變,結束了昨晚的夜戲,今天的陽光是自由的。清晨溫暖而醉人,撒在身上,暖洋洋地,讓人不忍驚擾此刻的安逸。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的空檔,雪兒伸個懶腰,從被窩爬起,哈欠連天地抓起了電話,“anita,我”。

“嗯,現在才起吧!”

“嗯…你昨天沒告訴我地址?”

“額,在…”

“好!馬上報道!”一見如故,不外如是。

“淩浩,淩浩,起床了,遲到了!”雪兒毫不客氣地闖入淩浩的臥室,一聲‘怒吼’,淩浩‘謔’地起身,從床上詐屍。

“林雪!”瞬間從朦朧狀態回到現實的某人,炸了毛。

“都中午了,也不給飯吃”雪兒小聲嘟囔著。見淩浩突然多雲轉晴,微笑地看著她,瞬時覺得後背絲絲涼意。“嗯…快點起床啊,我要去看anita”雪兒迅速遁向門外。

兩個小時後,演唱會場地外。“anita,我進不去!”雪兒伸長脖子想看看裏麵,卻被門外的守衛擋得嚴實,隻得對著電話鬱悶地說道。

“你啊,都幾點了!等會兒,我叫tina出來接你!”換衣間裏,掛了電話,anita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整理著剛換上的衣服。

“anita,我來了!”

“還知道來!以為你忘了呢!”撇了撇嘴,一抬頭,卻看到門口淩浩一臉好笑地看著她倆。這樣的笑,還真是…“早啊!”

“早!”

現在已經下午了好不好,雪兒鬱悶地腹誹著,“呐,壽司!好心沒好報,我都好久沒吃過我…淩浩做的東西了!還嫌棄!”

“太好了,我都快餓死了!辛苦了…”,一個長長的尾音,“淩浩!”

“不用…anita,你耍我!”雪兒憤憤地撲向正兩眼放光、準備往嘴裏送食物的某人。

“味道真不錯!”一個華麗地轉身,隻剩下忙不迭狼狽自救的某人眼看著要與大地肌膚相親的身影。anita挑釁地丟進一塊壽司,咂咂嘴。

“你說我怎麼喜歡了這麼個偶像啊?完了,完了,全幻滅了”站定的雪兒,一臉惋惜地看著正風卷殘雲的某人。

“這樣就幻滅了,那沒辦法了”放下飯盒,還裝腔作勢地搖了搖頭,“好了,乖,自己玩啊”又摸她的頭,我是小孩兒嗎!“謝謝你的壽司,一會兒聊”丟下雪兒,謝過淩浩,anita快步向外走去。

來到觀眾席前的兩人,疑惑地看著席前安靜站立的數十人。不是彩排嗎?這麼安靜?順著他們的視線,此刻整個舞台的背景燈已被調至昏暗,隻得一束追光照著台上那個沉醉在音樂世界裏的女子,一首帶著淡淡憂傷的音樂響起。初次時,燈火迷離,她颯爽魅惑,這一刻,溫婉優雅,柔情似水,那聲音裏溢出的點點溫柔,絲絲纏繞…

“妖孽啊,妖孽,繼續淪陷吧,可憐的雪兒”看著台上的女子,雪兒搖著頭自憐自哀道。再轉頭看向別處,繼續搖頭,繼續腹誹,‘妖孽!妖孽!’

一束追光,周身虛無,當音樂響起,外在所有的一切都遠去,隻有音符在心間縈繞,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讓她起舞,讓她跳躍,讓她隨著它們,癡醉在這美妙的世界裏…

耽誤到下午才來的兩人,不知是不幸還是幸運的隻聽到了這一首歌。最後一個音符也在耳邊消逝,燈光恢複如常。前一刻還柔情似水的女子瞬間變成了淘氣的女孩,追著給她伴舞的dancers就鬧了起來,一大群人蹦蹦跳跳地如同小孩。那一刻,如孩童般純真燦爛的笑容在綻放,那一刻,時光似乎如斯美好,那一刻,或許有人會想,為何世間有這樣一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