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冤枉的補償(1 / 3)

劇組昨晚到達a市後,在當地酒店休整一夜,第二天六點便出發前往莽山。莽山位於a市西北方40餘公裏處,海拔近3600米,地處南方,卻深得北方山丘蒼茫遼闊、氣吞山河的磅礴。

浩浩蕩蕩的幾十人,劇組到達山頂時,隻剩殘陽斜照、落日餘暉。抓緊一切時間,導演總算留住了天地間最後一絲光明,完成了男主角的特寫。為了節省之後的拍攝時間,劇組便落腳在山裏,小部分人住在山頂簡陋的移動板房裏,大隊人馬則前往位於山腰的旅店。導演留在了山頂,身為導演助理兼職演員的雪兒自然得留下,也不知是何原因,陳宇風也要求留在了這裏。

夜,在呼嘯的風中沉沉睡去…

‘吱’破爛的木板門發出一聲搖搖欲墜的歎息,黑暗裏,有了一絲光亮。一個臃腫的身影龜速移動著,隻幾步,便停了下來。光,消失了。身影仰頭靜靜地望著,夜空,如絢爛的幕布,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揮灑出夢幻迷離的色彩,星雲縈繞,天地混沌,似置身於無垠宇宙,深邃幽遠、浩瀚虛無。悠悠天地、蒼茫獨立,誰在月華朦朧處,靜靜地看著那個身影。仿佛時空交錯、光陰虛置,那夜,那個女子,也這般看著這片星河。星光中,有繁星落進她的眼眸,也落在,他的心上。

“宇風哥?”身後繁星璀璨,那人的容顏卻掩在陰影中,平素溫潤的身影,徒添落寞。

似落葉,擾了一汪幽泉,那瞬間,周身的荒蕪‘篤’地散去,笑容,溫和如從前,“雪兒…喜歡星星嗎?”

“嗯,來的時候anita說,一定不能錯過莽山的星空”

“確實不該錯過,那樣的夜…”夜,還是這樣的夜,星,還是那時的星,隻是,人,已隨歲月,更改了容顏。“很晚了,早點休息”

“嗯,晚安”

“晚安”

日月交替,鬥轉星移,或萬裏無雲,或風起雲湧,或疾風驟雨。一方天地,一處風雨,莽山的晝夜便如濃縮的四季,一夕間滄海桑田、萬物無痕,便是那樣改天換地的力量讓人明白,人生百年,於浩然天地不過一粟,於無盡光陰不過一瞬,如此,還有何,不可放下?不可重來?陷於俗世、卻愧於己心,何辜?如此,那樣頹然灰敗的卓煜,活了過來。

莽山的拍攝在一周後順利結束,雪兒的實習便也宣告著終結。從a市飛往紐約的清晨,陳宇風的送別讓獨自啟程的她不至過於淒涼。“送給你留作紀念”下車前,陳宇風將一個紙質的圓筒遞到了雪兒手裏。

辦理手續、過安檢、登機,第一次來的機場,雪兒在折騰了n次後終於完成了一係列手續,安安穩穩地坐到了座位上。紙筒裏,安靜地躺著一副畫。莽山的星空,雪兒一眼就認了出來。仰首的女子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長發在風中肆意翻飛,眼眸中仿佛星蘊流轉,側身而立,星雲縈繞、咫尺天涯。‘好漂亮’雪兒不禁在心中感歎。那晚的星空一直讓她念念不忘,可惜莽山的天氣變幻莫測,她終未能再一睹奇景。這幅畫,仿佛時空重現,甚至,美過她記憶中的夜空。

雪兒又回了美國,anita依舊忙著巡演,淩浩也一如過去般,按時上班、下班。這天一早,剛打開電腦的淩浩,便收到了一封長長的郵件。“內鬥嗎?有趣”一封郵件耗了近二十分鍾才看完,而幾乎隻是短暫的思考,遠在意大利的路乾如他自己預料般收到了淩浩無意出售淩禦的回答。他便也順帶著提出了與淩氏合作,並幫助其拓展歐洲市場的提議。歐特,總部位於悉尼,傳承上百年的家族企業,在其第三代傳人歐朗尼·沃克手中擺脫傳統的家族管理模式,於80年代以積澱雄厚的資本南征北伐、大舉並購,一路將市場拓展至歐洲各個角落,在北美、南非等地也擁有相當實力,而今在歐洲,已是足以動搖產品市場的存在。切斷視頻訊號,淩浩唇角嘲諷的笑隻是閃爍了下,便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