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充斥著濃重的血腥。也是一塊最好的遮羞布。因為,在他的掩蓋下,一切罪惡與肮髒,都盡情的蠕動、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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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躡手躡腳,弓著背在林間穿梭。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黑夜中,更顯沉鬱。
他四下望了望,見沒人,不耐煩地向後方揮了揮手,示意後麵的人可以出來了。
而從後方樹木中,陰沉的荊棘下,竟然顯出了一道石門,一個體形臃腫的婦人鑽了出來。她的臉上同樣是極盡的不耐煩。
“催,催什麼催。真搞不懂,為什麼我們會輪上這樣的差事。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大老遠去扔了它。”他的手中抱著一個人,從身材來看,是一個不大的孩子。
“噓,你小點聲。萬一被別人看見了,別的不說,就管家那就要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先前的那個男子,見那胖女人如此口無遮攔,急得差點跳起來。
“最近主子的競選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千萬不能出一點差池,否則,管家也不會派我們來處理這件事。”
那女人聽了,也不再多說什麼,拖著那孩子便跟在男人後麵。
但最終仍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愧是低等的世界,盡是些黃級以下的元素,連施展的時空轉移都困難,令人惡心。”
夜色下,那孩子的手輕微的動了下。
“快,就扔在這裏。”來到一處地方,那男子隨手指著一個土坑,對著那胖婦說。
女人絲毫不敢怠慢,粗魯的將那孩子扔進了坑裏。
男人二指合在胸前,淩空一指,不遠處的一堆土便埋在坑中。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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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若星辰隻覺得似乎有著什麼粘膩、腥稠的東西壓在胸口處,堵在鼻腔上,透不過氣來。
這是泥土?那窒息的痛苦,心髒似乎要爆裂開來。好難受。憑著塑師對土的敏銳感覺,星辰輕而易舉地辨出了周圍的東西。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死在最鍾愛的東西上。若星辰感覺分外諷刺。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瘋狂地伸出手,手在頭頂艱難卻堅定地揮動,用力的刨著,土中堅硬的鋒銳之物在那雙手上可出一道道無法抹去的傷疤。
要死了嗎?
土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令人暈眩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星辰的意識早已模糊。
沒有光亮,沒有氧氣,沒有清水……似乎一切的生機都被人斷去,如同從懸崖上向下望去,盡是無盡的絕望深淵。
不!“我……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是在上一世,被那個變態追的東竄西逃,甚至幾乎死在了好望角的時候,若星辰也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一般強的求生欲。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發出來的東西,就像是吸血鬼對鮮血天生的執著一般,此刻,星辰所執著的便是活著。
也許是因為死過一次的原因,從她轉醒的一瞬間,便莫名的想活著。沒有理由,僅此而已。
前一世,她的生命因塑而燃燒,她已然無憾。那這一世呢?她不管,隻是執著的想求一個存在。
眼前隻剩一片模糊,而意識中殘存的也隻是一種生存的本能。如同機械一般,反複重複著手上的動作。
棕黑色的泥土,填滿了她的指縫;溫熱的血也順著冰涼的手指下滑,刺激得她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