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夕連忙接過，不停說道。
“陛下別這樣，折煞罪臣了。”
蘇憶安卻絲毫沒有在意他的推托，隻是靜靜入座，然後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
“元夕，這杯酒，朕敬你。”
將酒一飲而盡，蘇憶安接著說道。
“這些日子，元夕受苦了。”
柳元夕聽到這句關懷，突然有些想流淚的衝動，今天她對自己不計前嫌，是否代表著已經將過去那些傷害徹底放下，想讓往事隨風而去呢。
不知為何，他心裏堵得難受。
“罪臣不值得陛下如此掛念……”
“元夕。”
蘇憶安沒有理會他，隻是繼續說道
“朕這幾日想了很多，自覺想通不少事，便忍不住想跟你說說。”
“朕雙親早逝，幸得元夕庇護，平安無事直至今日，可這份大恩朕不但無以為報，還親手將你推上了死路。”
“陛下萬萬不要這樣說……”
他忍不住出聲打斷。
“元夕，讓朕說完。”
蘇憶安搖頭。
“這些年，是朕一直在逼迫你，沒有想過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元夕心裏裝的永遠是家國天下，民生百姓，朕過去曾經極度嫉恨過這一點，現在卻明白，正是因為這樣，元夕才是元夕，才是朕一直愛的那個男子。”
“元夕常說，讀聖賢書，做天下事，一個人隻有擁有仁愛之心，才配稱為君子。”
“朕過去不懂，現在卻懂了，一個人的個性若能輕易改變，這世上也不會有這麼多無可奈何之事。”
柳元夕聽著蘇憶安娓娓訴說著，眼淚卻忍不住流出，他隻能讓它落進酒裏，一口飲盡。
“所以元夕，朕決定了，朕要學習你。”
“朕是女子，也是君子，今後朕會以蒼生黎明為重，做一個能夠臣民滿意的聖賢君主。”
“朕會放你而去，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柳元夕已經不禁淚流滿麵，隻能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想將自己灌醉。
這就是他所期盼的，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嗎？
為什麼真的到了這一天，卻是如此的心痛不已。
“元夕的容貌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溫文俊秀。”
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誇讚，他在淚眼朦朧中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蘇憶安，卻發現她已微微有些麵紅，讓他不禁又匆忙低頭。
雖然已快至而立之年，柳元夕的外表看起來卻仍是十分年輕，好像永遠都是一副翩翩公子之像，那英俊儒雅的麵容讓她每一次看到都忍不住深深心動。
每次她想放手之時，他身上成熟淡泊的氣質卻又總是不斷吸引著她回頭。
她真是愛死了柳元夕的一切。
她放棄抵抗，舉雙手投降，就算愛而不得也好。
她無法停止去愛。
“所以，元夕，朕有最後一個請求。”
蘇憶安壓下心跳，輕輕開口。
柳元夕看向麵前少女，不知何時，她已將身上長衫悄然褪去，隻留下一件有些透明的素色中衣，露出了看起來白皙而細膩的肌膚。
“就這一晚，讓朕成為你的女人。”
還在他發愣之間，一雙玉唇已輕輕吻來，片刻，他感到自己唇上多了一個柔軟炙熱的存在。
那一瞬間，他感到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斷了。
也許是酒精作祟，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膽子竟能變得如此之大，忍不住抱住麵前美好誘人的嬌軀，伸出舌尖，認真回應起了這個吻。
今天的蘇憶安讓他恐懼不已，他仿佛能看到這個追求了他多年的少女，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飛，離他遠去。
他想留住她，他想告訴她不要走，不要離開自己。
這一刻，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
僅僅是淺嚐即止的吻已經無法讓他滿足，他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耳邊傳來一聲嚶嚀，那是他從來沒有聽過蘇憶安發出的聲音，那聲音是那樣的動聽，他的理智不禁全麵崩盤。
“憶安……”
他不由得輕吟出聲。
蘇憶安微微睜開雙目，雙頰緋紅，媚眼如絲的看向他。
那容貌比任何時候還要傾國傾城，讓他忍不住看癡了，心中的愛意已經要滿滿溢出。
什麼君子仁義，天理人倫，此刻在他的腦中都變得一文不值。
“憶安……我愛你。”
已經無法停下，也無法回頭了。
既然要墜入地獄，就幹脆兩人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