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靜看著女孩子這幅模樣,很滿意,心裏的擔心消去不少。

路小順聽到李阿姨說紀潺潺已經走了,其間來找過他,正好那時他和花細雨出去了。

路小順心裏很著急,暗自罵自己。他這幾天心裏確實感到紀潺潺有些不對勁,花細雨對她糾纏得緊,他分不出很多心。另外他暗含了一個心思,他也有意讓紀潺潺知道有一位妙齡女郎,他的上司看上了他。感情裏,我們總是傻傻用其他人對我們的愛慕增添我們和我們真正喜歡的人之間的籌碼。可以換成幾句話:看我多麼優秀,比你好的人都看上了我,可是我偏偏喜歡你,你應該感到欣喜和感動。

路小順問李阿姨紀潺潺的家庭住址。

李阿姨說不知道,這個她曾經問過紀潺潺,想有空的時候去看看他可憐的爸爸,盡一份心。紀潺潺沒有說,她不想別人到她住的地方去同情他們可憐他們,她的爸爸也不想。他們相依為命,一起頑強地活在這個世界,積極麵對所有不幸。

紀潺潺有幾天沒有上班了,奇香小茶樓的們緊緊鎖著,將路小順所有的歡樂和激動也一並鎖裏麵。他不知道紀潺潺怎麼了,花細雨是她的上司,一定知道她的情況,至少有個聯係的方式。可惜她沒記花細雨的電話號碼,花細雨曾將自己的號碼記在一張有著淡淡的清香迎著精美的愛情的小紙條上給他,他當時接了,轉背便將紙條扔了。反正花細雨自己會來找他,自己沒用手機且不會找她留著她的電話沒用,看著自己還會慚愧一下為何不找一下號碼的主人。他不擔心花細雨來不來找他,要來便來,不來也無所謂。

不想的時候,花細雨幾乎天天來找他,如今他想找花細雨問點事,花細雨卻似失蹤了一般。他到興義城裏很多地方問過人,都不知道有紀潺潺或者花細雨這號人。如果不是奇香小茶樓還在,李阿姨的嘮叨還在,花細雨送自己的小刀還在,他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從他離開自己的公司,到這個陌生的城市,轉眼快一個月了。助手回報公司一切良好運轉,讓他不用擔心,還要休息的話可以多呆一段時間。說起興義城這個地方,對路小順其實已經不陌生了,她的心裏已經印上了一個人的影子。人們說,愛上一個人便會愛上一座城,愛上這個人生活的城市和這個人身邊的所有的東西。

很多事情他已經淡忘,兄弟劉文地的叛變和謀殺,伊眸完全的欺騙。有的事情已經過去,當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不淡忘又能怎樣?父母的慘死一直是他心裏的痛,盡管他知道父母的死有些因果輪回的因素,但那畢竟是兩條生命,畢竟是血肉相連的雙親。如果可以,他真想自己能夠代替雙親死去。

沒有如果,一切都沒有如果。

李阿姨看出路小順這幾天悶悶不樂,做什麼無精打采。對他說:“小順,不會失戀了吧,我看那個漂亮姑娘好幾天沒來找你了。年輕人嘛,受點傷害再所難免。振作起來,未來還有更好的更美麗更賢惠的女孩等著你。”

路小順微微一笑回報李阿姨好意的相勸,他沒有點破李阿姨的錯誤解讀。相反,他覺得異常溫暖。在這個小城裏,隻有三個人比較關心他,在乎他的一切,如今兩個人莫名其妙走了,剩下的李阿姨仍是那麼慈眉善目,對一切人一切事都有一副耶穌一般的心腸。路小順不能把李阿姨的心腸想成菩薩一般,那和她的信仰衝突。

李阿姨像往常一樣嘮叨起來,平時他厭煩的那些叨叨細語今天聽起來特別親切。路小順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也總是那麼愛嘮叨,天冷長天熱短叮囑個不停,那是自己總是愛理不理,連聲喊停說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現在想再聽一次母親的嘮叨,卻再沒有這樣的機會。路小順看著李阿姨,越看越像自己的媽媽,那一瞬間他差點想仁李阿姨做幹媽,忍住了,這樣子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