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新皇登基(1 / 2)

前兩年,大青山裏清風寨的山賊時有進城,不是綁了富戶,就是劫了商鋪,殺人越貨的事沒少幹。劉太守親自帶兵剿了兩次,還燒了山寨,這幫土匪這才算是消停下來。隻是當日跑了匪首趙星月一幹人。彭輝心裏有些緊張,莫不是這幫人又卷土重來。他剛準備把張亞俊喊來,讓他去查看一下,這小子倒是拎了一個荷包一路小跑著進來。張亞俊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說:“現在就我們一個城門在放人,油水可大著了,我統算了一下,就這裏麵都值三兩銀子了,夠兄弟們快活一個月的。”彭輝接過荷包在手裏掂著,說:“收的錢差不多就行了,來日方長。你帶幾個人去看看,我怎麼瞧,那些人都有些不地道,別是清風寨的人進城了吧,你小心著點。”

張亞俊答應著,還沒轉身出門就出事了。城門裏外正在行走的人們猛然間地像是炸了鍋一下,驚散開來。彭輝從哨樓的小窗看到城門口的幾名士卒像是稻草人一樣猝然倒了下去。接著,城牆上麵十幾具死屍重重地摔落下來,劈裏叭啦地紛落在黃土地上,濺起一團團灰霧。那些個彭輝看著可疑的青壯們,飛快地從隨身的行李中抽出兵器,衝著城門上下的士卒就是一陣猛砍猛剁。百餘名士卒還沒回過神,頃刻間,就丟了性命。

縣衙裏的幾個武卒聽說南門騷動,騎著馬飛奔過來,他們以為又是有人打架鬥毆,出了命案。哪知到了跟前,紛紛被人拽了下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砍翻在地。那些人用的兵器好生奇怪,彭輝從來都未成見過。刀隻三尺多長,略有些彎,卻又窄又利,一刀下去不是人頭落地就是刺穿胸腹。他嚇得兩腿抖動,又怕給張亞俊發覺,丟了臉麵,哪知,聞到一股子騷臭味,低頭一看,原來張亞俊還不如自己,已經尿了褲子。

此時,站在南門城頭的正是耿仲,他帶的兩百人隻用了半炷香功夫就奪下城關。他讓人在城頭降下劉一農的大旗。這是成功奪關的信號,埋伏在城外的鐵騎看到旗幟落下,放馬向城門急馳而來。

劉一農得到稟報,說是有敵軍殺入城中,忙命軍營中點齊四千人增援南門,其餘人馬均上四城備戰。可這時已經太遲了,耿仲的先鋒已全部進入城中,劉軍剛出去營門不遠就被旋風般的大梁精兵衝撞的七零八落。要知道步兵和騎兵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作戰單元,何況一個是用於野戰的虎賁勇士,一個隻是地方軍閥半兵半農的民團。一陣箭雨襲來,再加鐵蹄踏過之後,營前留下數百血肉模糊的屍體,其餘的人見狀立即作鳥獸散,四下狂奔不止,連帶隊的一名校尉都被潰退的士卒推倒在地,竟然被自家人踩踏而亡。

不到一個時辰,陳子雲的大軍就全部進城,並俘獲了七千多人,包括彭輝和張亞俊在內。當然劉一農也沒有幸免,稀裏糊塗就做了階下囚。女兒更是不幸,帶著亡夫的棺槨入城,剛巧遇到大軍殺到,一家老小倒是團聚了,隻是連她在內都成了梁軍的俘虜。

劉一農和元顥還是有些淵源關係的,兩人不僅是舊相識,還有師生之誼。元顥準備在此地稱帝,無論如何是需要有北魏舊臣響應的。陳子雲也建議他在滎城召集舊部,先把班子搭起來再說,劉一農是個人才,也代表著一方勢力,是不能輕易放棄的。

元顥在一間小屋子裏,和劉一農談了小半個時辰,就已經說動他了。劉一農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不改旗易幟,答應做他元顥的臣子,不但自己的小命不保,一家老小兩百多口都會跟著受連累,就算能保住命,隻怕也是活受累。何況此地有劉氏家族經營了近百年的祖業,城內外幾百頃的土地,數十家工坊都是劉家產業,算上各門親戚和長工佃戶,足有上萬人,他不能罔顧大家的生死於不顧。況且國非舊國,爾朱榮更非善類,把持著朝政,也沒安好心,如果要在他和元顥之間作出選擇,他寧可選元顥。元顥怎麼說也是元氏宗親,皇族本家,世襲著北海王,人家當皇帝也是名正言順的。

滎城在北方地區來說規模不小,算是一個大城。城內有四萬五千戶,人口十六萬多。城池占據東西走向的要道。在渦陽成為重兵扼守的要地之後,商人們避禍趨利都從這裏經過,時間久了滎城便成了徐州地麵連接中原地區的重要通道。又因為滎城接近南朝,雙方易物通商也大多集聚此地,所以和北方一些粗陋的城市相比,這裏不但相對繁華,物產也很豐富,百姓也還殷實,是個稱帝登基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