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端坐於花園中的一中年美婦聞言,正執著上好細瓷青花盞的手猛地一抖,瓷杯猝然被摔破在地,甫沏好的六安茶濺在地上,茶葉順著散發著清香的茶湯蜿蜒在地上,氤氳著熱氣。
“難道左相府的大小姐不是業已因走水而死?這底下人辦的什麼好事!”
“夫人息怒,並非是底下人辦事不利,”青衣丫鬟低眉道,“這說來也真是奇了,原先安排好的人按夫人所說的本已將大小姐死死鎖在了浴室裏,又多添了把火,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這風向卻突然變了,反倒將我們看守大小姐的人都燒死了,所以大小姐怎的逃出來,我們也是不得而知。”
“哼!好端端的,這風向怎的會突然變了?!這居然都燒不死她!……將在場的那些人,統統都給我殺掉!一個不留!”
中年美婦厲聲叱道。
“娘,您先喝碗桃花蜜來消消火。”一美麗少女突然自花叢中婷婷嫋嫋的轉出,手中端著一盞清亮芬芳的桃花蜜。
中年美婦佯怒道:“我不是吩咐你去練舞麼,來這作甚?”
美貌少女淺淺笑著,先將桃花蜜遞給了中年美婦,再緩緩說道:“娘,其實清露說的沒錯,我們布下的眼線來報,俱是陰長寂如有神助,絕地重生,抑許,她不過隻是好運罷了。”
中年美婦含笑看著自己的引以為傲女兒,想起了什麼,問:“你可把那支舞練好了?”
美貌少女微笑道:“隻欠東風。”
中年美婦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遂緩緩站起,“很好,走罷,娘隨你去看看你苦練多日的成果。”
“娘隨我來。”美貌少女輕輕笑著,蕩漾起一絲狡黠的意味,尚未長開的麵龐已是擁有著令人稱羨的精致五官,她嫋嫋走在中年美婦前,儀態萬方。
——我是沉迷作業日漸消瘦的分界線——
“天下四分,最盛鳳翎,東晉次之,原荒戎狄再次之……”馬車轆轆而行,車廂內一身青衫襦裙的少女斜倚車窗,低聲念出。
京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街上有大聲吆喝的商販,有挑挑揀揀的姑娘,更多的是川流不息的人海,人頭攢動,一片鱗次櫛比的喧囂景象。
一輛裝飾極其華麗的馬車突兀的在大街上橫衝直撞,一道上不止掀翻了不知凡幾的迎著的事物,瓜果肥肉脂粉首飾全都骨碌碌的被撞到地上,混做一團。
小販們原是極其憤慨,猛一抬頭,一雙怒火熊熊的眼眸驀然見到馬車上印著的一個灼灼刺目的“陰”字時,頓時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滿腹的憤憤不平刹那被收回了腹中,心中的苦水隻得自己下咽,憤憤睜大眼睛死死瞪了馬車幾眼,叫苦不迭的拾掇著滿街溜溜滾著的貨物。
沿途的百姓敢怒不敢言,隻得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馬車肆無忌憚的馳騁於本就不甚寬闊的大街上,一路行人驚慌退避,深恐殃及魚池,然而卻極其戲劇性地,猝不及防的,驀然撞上了一位老人。
但見那馬車撞上了手無寸鐵的老人的一刹那,老人猛地噴了一口鮮血,瞬間癱倒在地,不斷因劇烈的疼痛而反複抽蓄痙攣,隨後又吐了一口鮮血,猝死當場。
人群轟然,紛紛把那一小片地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恰在此時,一個不知名的聲音突兀的拔地而起,喧囂開來,更是鼓動了百姓——
“咦!這馬車上坐著的,不就是左相府落在鄉下莊子的高義大小姐嗎?!”
猶如平地驚雷,擲地有聲的話音未落,人群更是轟炸般的怒罵起來,群情更是激奮,將馬車更是圍得小了三分,原就不算大的小小一片地,更是狹隘不已,甚至還有不少人扔起了臭雞蛋與爛菜葉,隻欲將這沽名釣譽的鄉下小姐逼出來。
流雲偷偷透過車簾的罅隙偷偷瞥見此番情形,不由心上一懸,轉頭看向陰長寂。
陰長寂巋然不動,注意到了流雲的目光,不由淡淡一笑。
她說:“先發未必製人。”
流蘇眉目沉靜,她也瞧了眼外頭的情形,越瞧越覺得不對勁,隨後搖頭道:“姑娘的意思是,該來的並未來,先觀察情形,待該來的人出現,後發製人更占便宜。”
陰長寂眸光也是落到了那小小的罅隙,臉上並未有什麼異樣。
她微微一笑,朝流蘇頷首,以示讚同。
流雲這才仿佛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卻看見陰長寂示意她們過來,當下忙湊過去。
陰長寂用極低的聲音道:“我如若下車,你們便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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