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誠惶誠恐貪生怕死的模樣,莫水天心裏感到十分厭惡,既然貪生怕死就該管好自己的眼睛,從夢惜進城起這張浩然就明目張膽的覬覦王妃,如今倒是知道害怕了,等他真的死的時候就會發現,現在的恐懼算不了什麼。
“本宮聽說,大人近日既要修建驛館又要賑災,著實辛苦。隻是那賑災的銀兩王爺未曾發放,不知大人以為應該下發多少合適呢?”夢惜將手抬起一手托腮,煞有介事的問道。
張浩然一聽夢惜主動提起賑災銀兩一事,立刻一改愁容,一張老臉上滿是皺紋,看他的年紀和自己的父親一般,人到中年卻不知報應為何物,不過他既然和安文祥勾結多年也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才是。
“王妃明鑒,渝州雖是富饒之地可下官終究隻是個九品官員,百姓受水災之苦,下官身為父母官十分心痛,這驛館被燒按理說是我衙門的事,可就那點庫銀連買磚石的錢都不夠,又怎能修複驛館。”說著張浩然有些淚眼婆娑,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若不是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人的嘴角,否則還真的會以為這人是個清官。
“你的意思是,應該全拿出來了?”夢惜瞧他這幅樣子不由得皺起眉頭,像他這般哭哭啼啼倒是和林夢瑤有些相似,她最見不得這種人,每每想起林夢瑤的嘴臉就讓人從心裏感到惡心。
“王妃明鑒。”張浩然聽後立刻住了哭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謝恩。
夢惜和莫水天兩個人對視一眼,就知道他找上官天韻就是為了此事,這賬本丟失張浩然還敢來此,看來那四人並未將此事告訴他,那四個人才是安文祥的心腹,棄車保帥想那陳老爺就是這個意思,看來他們幾人之間薄如蟬翼的關係,終究還是要破滅了。
“聽聞這渝州城受災並不嚴重,不過是十幾件破損的房屋,那些所謂的流離失所的百姓也都是拿了銀子離開的,難怪明明是所謂的難民卻沒有落魄的樣子,張大人還真是足智多謀啊。”莫水天這時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張浩然一聽當即變了臉色,原本還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天衣無縫,誰想到這個小妮子卻全然知曉,難怪開始的時候林夢惜對賑災一事格外上心,後來卻隻字未提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真實的受災情況。
莫水天見張浩然的額頭上開始泛出冷汗,心裏就越發的瞧不起他了,剛要動手卻聽見夢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大人是聰明人,這渝州雖是富饒之地可終究也是是非之地,安家即便可以一手遮天,可這天下還是姚家的天下,大人不會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你的這點心思還是收起來的好。”說罷,夢惜對莫水天使了使眼色,她這才退到夢惜的身後,莫水天雖然不解可也隻好作罷,那張浩然聽後誠惶誠恐,在莫水天動手之前先行離開了,那青樓裏的事情他不是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小妮子卻出手狠毒他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張浩然走後莫水天十分不解的問道,“尊主,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他那雙眼睛早就不該長在他的臉上了。”莫水天顯得十分憤恨,夢惜知道,她和風玉挽兩個人早就想取張浩然的性命,可是若是在從前自己也必定會允許他們這樣做,隻是此一時彼一時,張浩然固然會死,隻是不是死她的手上。
“留著他,不是因為他不該死,而是還沒到死的時候。”夢惜摸著腰間的玉佩喃喃的說道,渝州地處南方,這時候的皇城天氣早該涼爽了,而這裏卻還是這般燥熱,或許這就是人沒由來火氣的大的緣故吧。
賬本失竊張浩然還敢來找上官天韻,很明顯那四個人和張浩然早就不是一條心,那賬本雖然在上官天韻的手上,可是上麵的符號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如果張浩然這時候死於非命,他們幾人大可以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張浩然的身上,畢竟一個知府和普通百姓比起來,貪汙受賄的理由更容易讓人信服,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安文祥讓張浩然做了知府,卻沒為這四個人謀個一官半職,饒了這麼一個大圈子,夢惜怎麼可能會在最後時刻替安文祥動手除了張浩然淪為別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