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成婚後的好幾日,師靈羅與沐恒陽都忙著各種覲見與應酬,雖說師靈羅是帝天師家的家主,但是出嫁從夫,其父師淩軒雖萬般舍不得,還是答應沐恒陽讓師靈羅住在沐宅。師靈羅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帝天師府,私下暗暗神傷了好幾日,可心知自己已經成親,哪有妻子與夫君分開住的道理,況且帝天師府還有父親在,自是不必由她操心,所以不出幾日師靈羅的衣物等物什就被搬進了沐恒陽的住處,由陪嫁到沐宅的奶娘負責打理,足足好幾大箱子,其中包含了許多師靈羅珍藏的字畫,還有她的琴。

自成婚後,沐恒陽每日必回沐宅,就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外出,也必會在日落時分回家陪師靈羅用晚膳,沐恒陽總是溫柔耐心地給師靈羅布菜,細心記住師靈羅喜愛的菜式,再吩咐廚房下次可多做些,對於師靈羅不喜歡的食物則不必再做,隻要一有空沐恒陽就會陪著師靈羅,或在房中下棋對弈,或在院落中納涼賞景,或在武場舞劍切磋,或在湖邊小亭彈琴吹簫。在眾多下人眼中,自己的這兩位主子的感情真是如膠似漆,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二人的閑情雅趣和美滿姻緣甚至連街頭巷口之人都津津樂道,女子們羨慕師靈羅得此佳婿良人,男子們則豔羨沐恒陽娶此絕代佳人。

“小姐,您多少吃一點吧,您這不吃不喝的叫右使大人知道了非責怪奴婢不可。”玉兒對著自家小姐說道,此時青衣身著一身淺色的紗裙,軟綿無力地倚靠在窗邊的躺椅上,自從從教主的婚禮上回來,青衣便一直悶悶不樂,但思及教主與帝天師家的那位少主乃奉皇命成婚,感情自然比不得自己與教主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就算他們成婚了又如何,教主還是會過來和她下棋聊天的,畢竟自小,教主就隻和她親近些,其他的女人從來不看在眼裏。但是,自從教主成婚以來,竟一次都沒有找過她,真的,一次都沒有,她盼啊盼啊,希望教主哪怕是遣人過來問候一聲也好,這樣至少表示自己在教主的心中還是存在的,可教主除了對師靈羅笑,對師靈羅溫柔以外,對其他的女人比從前更疏遠有禮,連她也不例外,所以她這幾日茶飯不思,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玉兒,你說師靈羅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為什麼?為什麼教主就不能看見我對他的情意呢?”青衣用微弱的聲音對著玉兒說著,又像是對著自己說著,眼裏一片霧氣迷蒙,迷了她的雙眼,複又歎了一口氣,弱不可聞。

玉兒忙安慰道:“她自是比不得您的,玉兒也沒和夫人打過照麵,但是玉兒相信,小姐您姿容絕佳,又溫柔體貼,教主心中是有您的,您才是教主的有緣人。”玉兒見小姐淚眼婆娑,心下真是不忍,雖然私底下丫鬟們都說夫人長得一副絕世的容顏,還說從來沒見過如夫人一般傾國傾城之人,但是也隻是下人們的傳言而已,就算再姿容出眾也不過是一個女人,過不了多久教主就會厭倦的,到時候,教主還是會來找小姐的,畢竟小姐是和教主一塊長大的人啊。

青衣聽著玉兒的話,心下稍稍寬慰了些,伸手拿起一片桂花糕,卻嚐不出味道,隻覺得苦澀難咽。

一日,沐恒陽要外出辦事,臨行前看著師靈羅把早膳用了,又輕柔地交代師靈羅要好好吃飯,若是憋悶想要出去走走一定要帶上侍從,不可一個人外出,師靈羅的脾性沐恒陽是了解的,早在成親以前,他就見識過了自己的妻子是如何地不服拘束,向往自由,雖然以師靈羅的武功一般人自然是難以傷她分毫,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怕她遇見什麼艱險小人,像上次在湖邊一樣遭人暗算。

師靈羅乖巧地答應了,雖說嫁為人婦,她也不過是才十幾歲的姑娘,自己的夫君如此緊張寶貝著自己,她自然也要善解人意,不讓他擔心。

沐恒陽走後,師靈羅覺得無聊,便命人搬了琴到湖邊的涼亭裏彈琴,這時正是初夏時節,湖裏的荷花開得鮮豔奪目,白的,粉的,紅的,以各種姿態盛放著,有風輕輕吹著,吹起了師靈羅鬢邊的幾縷青絲,她眉目如畫,濃密的睫毛不時眨一下,清澈明麗的雙眸就像湖裏清澈見底的水,粉顏更是比滿湖的荷花更加嬌豔動人,如蔥的手指撥弄著琴弦,彈奏著悠揚的曲子,侍奉的下人們皆安安靜靜的欣賞著,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