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駛來,年輕母親牽著孩子的手拉開車門,不想一名男子連招呼也不打就鑽進了車裏。年輕母親頓了一下,清晰的聲音傳進季寒的耳中:“對不起,請你下車,去後麵排隊。”旁邊等車的人都鄙夷的看著男子卻沒人上去幫忙說什麼。“快開車,我趕時間。”男子不聞不問催促司機快開車。司機還算個好人。沒有一腳踩了油門就走,衝著男子說道:“我說兄弟,沒看見人家還領著孩子呢,哪有這麼插隊的。”“你開不開車?拒載是吧?你哪家公司的?小心我舉報你。”男子威脅著司機,司機也生氣了。“你這人穿得人模人樣,長得文質彬彬怎麼就不幹人事呢?”季寒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一把拽住男子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把人從車上拽了下來。“排隊。”季寒冷冷地說道。男子瞅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季寒沒敢再耍橫。嘟嘟囔囔提著包去了後麵。“快帶孩子上車吧。”季寒幫她把行李放進出租車的後備箱。她呆了幾秒,笑了。“季寒啊,現在也知道尊老愛幼了?”她輕鬆的語氣使他緊繃的心鬆快不少。附和著她的話說:“姐啊,快上車呢。你不走,後麵人都得等著。”“坐前麵去。”跟以前一樣的霸道。沒有一點反駁的餘地。她抱著孩子坐進車裏,他心中一歎,拉開了前麵的副駕駛門,也坐了進去。出租車發動引擎,駛離機場。季寒坐在前麵,從車鏡看著後麵的梅語笑。大波浪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額前的劉海頑皮的掉下幾縷似點睛之筆,增添了幾絲嫵媚。素淨的臉龐沒有任何的修飾,歲月好像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除了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如果換成當年的齊肩短發,幾乎看不出她有什麼變化。隻是,她比以前,更瘦了。忽然他看見車鏡裏的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假裝鎮定拉開話題。“你自己帶著孩子回家?你老公怎麼放得下心的。”他半開著玩笑。她輕笑出聲,語氣甚為輕鬆:“老公?他以後再也不會擔心我的任何事情。”“怎麼了?”他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沒有一個是自己能抓住的確定的論點。“我離婚了。”她說得輕鬆,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為什麼?”他追問了一句,又抿上嘴。他知道她不喜歡別人打聽她的事情。“沒有為什麼。”果然,她的回答避重就輕。氣氛頓時尷尬,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望著車窗外,並沒在意他的表情。“姑娘啊,你家小子長得真俊啊。隨你吧?”司機突然插了一句,她笑著轉頭看自己的孩子。“恩,隨我。哈哈。以後向你季叔叔學習,多泡幾個小姑娘。”司機聽了哈哈大笑,他卻臉皮一紅,無奈至極。“陳年舊事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那可都是事實啊。”她笑著摸了摸孩子的頭。孩子好像困了,趴在她懷裏昏昏欲睡。“你家孩子多大了?”她忽然一問,季寒苦笑了一下,說:“連老婆都還沒影兒呢,哪來的孩子。”“我結婚那年就聽你媽念叨說要逼你娶媳婦,這都幾年了?還沒影?”她驚訝了一下,莞爾一笑:“成工作狂了?”他聳聳肩。“我媽說你現在很了不得。事業蒸蒸日上。誰都沒想到當年那個遲到早退,連初中都沒畢業的小混混現在能混成大老板。”語氣裏沒有羨慕,沒有迎奉,更沒有獻媚。像個大人在說自家孩子小時候的事一樣平淡。“還得托你的福。沒您當年的一番教誨,哪來今天的我。”他說得真誠,她低著頭,撫摸著孩子的麵頰,沒有接話。一時間車廂裏有開始了沉默。車子停在了她家樓下。她拿出錢包,付了車錢,一如當年一樣,叮囑他:“早點回家,吳姨別在家裏等急了。”司機接過錢時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收了車錢,她帶著孩子下了車。從後備箱取出行李,拍拍車蓋,司機一踩油門,離開了樓下。“我說小夥,你怎麼能讓一個女的付車錢呢?”司機看了他一眼,見他從呆滯中回神,惋惜的說。“不瞞你說,在她麵前,我真沒反抗的力量。”他苦笑著抹了一把臉。“啊?哈哈,了解了解。”司機恍然大悟一般笑著。他苦著臉沒有再解釋。回到家季寒沒有告訴吳玉雙他遇上梅語笑的事情。回家第四天,他親愛的老媽在吃午飯的時候說:“寒寒,還記得語笑不?”他點點頭,吳玉雙繼續說:“語笑離婚了。哎,多好一姑娘。脾氣也好,她那婆家怎麼就那麼苛刻呢?”“怎麼了?”他扒著飯問道。“她那婆家非逼著她再生有個孩子。可惜啊,語笑生孩子的時候難產,以後都不能再生了。這事誰不知道啊?這不明擺著要她離婚嘛。她老公聽說挺疼她的,為了她跟家裏鬧了好幾次。語笑那丫頭心善。說不管怎麼論,那都是婆家媽,為了她這麼鬧沒意義。主動跟老公離了婚。她婆家不放孩子,她老公倒還有些良心,把孩子留給了她。要我說啊,要什麼孩子。一個女人活著本來就累,還拖著個孩子,她以後怎麼再婚?再嫁也嫁不著什麼好人家了。”吳玉雙說著梅語笑家的事情,不知道誰傳出來的,但季寒肯定不會是梅語笑自己。她從來不會多嘴多舌。“行了吧,人家家裏的事,你又不是當事人,都是些謠傳,聽聽就行了。”他三兩口吃完飯換了身衣服,邊往門外走邊說:“我晚上不回家吃飯,跟朋友約了在外麵喝酒。不用等我了。”這些三姑六婆啊,真無語了。“早點回來啊。”吳玉雙在飯廳喊著,他反手關上了門。季寒和幾個朋友在酒吧裏的二樓坐著,看著樓下扭動的人群。誰要發現了美女就跟群狼一樣,冒著綠光就盯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