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調皮。”季成尺笑道。
“還說我？”流離一臉嫌棄，“下個月可就是科舉鄉試了，你這個郡守反而跑到這裏來消遣，就這樣還說我調皮？”
“我這是在巡視轄區。”
“嘁。”流離嗤笑一聲，“別的不說，我就想知道，你怎麼巡視巡視，還巡出仇家來了？”
季成尺麵色這才嚴肅少許，“我也不知道。也幸好是你過來了，不然我豈不是要吃虧？”
“吃不吃虧另說，反正金闕堂的規矩，不殺朝廷命官。”
“那你接這個任務？”
“誰說我接任務了？”
季成尺愣了愣，“你沒接？”
流離點頭，“我就是知道有人要殺你，所以過來通知你一聲，你惹上仇家了，自己小心點兒。”頓了頓，忽然就不懷好意地笑笑，“當然，順便來看看我們在科舉前專門跑出來巡視轄區的季大人。”
季成尺又開始揉額角，“我……我就是聽說這段時間這邊事情鬧的比較大，所以出來看看。”
“我懂。”流離笑嘻嘻一拍季成尺胸口，“隻要你不去花樓，你去哪兒我都支持你。”
季成尺搖了搖頭，“雖然官律規定，朝廷命官不得出入花樓，但是這條規定基本就是透明的，各地花樓都是被朝廷命官支撐起來的，甚至還有一些花樓是官員親自開起來的。”
流離臉上的笑容也斂去了，“我知道。”
季成尺拍了拍她的肩膀。
流離輕輕攔住他的手，“我還不至於因為這麼點事情就要你來安慰。”緊跟著話題一轉，方才的正經氣瞬間跑得無影無蹤，又換上了一副不著調的表情，眨眨眼睛一臉的討好，“你看我巴巴跑來通知你有仇敵的事情，你不回報點什麼？”
“回報？”季成尺含笑，“我以為你是看在我們的兄妹關係上……”
流離打斷他，“親兄妹明算賬。”
季成尺無言以對，半晌，無奈道：“那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流離把手一伸，“給我一張不歸山莊的請柬。”
“不歸山莊？”季成尺臉色微變，“你也要去？”
“我怎麼就不能去？”
季成尺歎息一聲，“剛才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段時間這一帶不太平靜。”
“嗯，我知道，肯定和萬金培的這次大壽有關唄。”流離道：“想也知道，萬金培這次大壽吸引了許多江湖人物，都聚在了你這個小小的越州，打架鬥毆肯定多了，江湖恩怨也多了，想太平也不可能。”
“你也知道。”季成尺顯然也因為這件事頭疼，“我看，他這一次大壽還真是英雄雲集，現在連你都要去了。”
流離搖頭，摸著袖中的月牙，“其實我本來沒打算去。”
“那怎麼改變主意了？”
“因為蕭揚。”
“蕭揚？”季成尺想了想，“對，他這幾天也來了這裏，你見過他了？”
“嗯。”流離道：“我試探了一下，他的武功不弱。”
“他也要去不歸山莊？”
“沒錯。”流離道：“他是西寧侯的二公子，而且是武功是公認的好，派他出頭，代表的是整個西寧侯府，而西寧侯又是他的人……”
“所以，這是他的意思？”
“不然呢？”流離舒了口氣，“如果隻是他，我還不一定要親自動身，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我得到消息，萬金培和錢九通……有點瓜葛，說不定可以用來做做手腳。”
季成尺沒有細問她所指的是什麼，但是顯然，流離說的，他大致都明白，沉默片刻，道：“那你這次打算？”
“一不做二不休。”流離站起身來，“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很簡單。又不是誰離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