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一次幹脆不說話了。
“我看你是金闕堂的刺客吧。”流離道：“作為前輩，我勸你一句，剛入行的，就太急於求成了，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男人下巴動了動，“我不求成。”
流離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本來就沒打算打敗她，“哦，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男人沒動，隻是劍尖一抬，指向了一處方位，“我的目標是他。”
流離眉頭一動。
季成尺從他所指的方向走了出來。
“那就更不成了。”流離聳肩，“你看，我們兩個人，你隻有一個人。”
男人沉默了半天。
點頭。
“對。”
這次換流離有點愣了。雖然道理她沒說錯，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居然這麼好說話？
男人收劍入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就抬手，亮了出來，“這道傷，你的。”
“我的？”
男人一本正經地用他那張被麵具遮住一半的臉微微頷首，就在流離以為他還會做些什麼的時候……轉身走了。
流離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扭頭對旁邊的季成尺道：“我是不是應該從他後背捅他一刀？”
“你如果想，可以試試。”
流離一笑，沒有動手。
“這世上可是再沒有這麼頭腦簡單的人了啊，殺了多可惜。”流離玩笑似的說了句。
“頭腦簡單？”
“都不瀕死掙紮一下。”流離翻了個白眼，“就這麼走了，多沒意思。”
“他要是不走那才是傻。”季成尺在流離頭上摸了一把。
“說正經的，你到底惹上了什麼人？一個個的都要殺你。”
季成尺想了想，確定地說：“沒有。”頓了頓，“即便是得罪，也都是些被我抓起來判罪的，也不至於牽扯到江湖勢力。”
流離撚了撚手指，若有所思，“如果你真的沒有仇敵的話，那……大概是我的仇敵了。”
……
因為鬼麵男人的出現，流離回來的時間比預想中的稍稍晚了些。阿良就在房間裏，坐在桌旁等她回來，兩條胳膊在桌子上一搭，下巴一擱就迷糊著睡了，聽到聲音，立刻就醒了過來，揉揉眼睛看過來，“回來了。”
“嗯，我們走吧。”
已經是三更半夜，街道上顯得清淨許多，唯一可惜的是，因為宵禁，城門關著，流離想要出去當然簡單，隻是阿良是貨真價實的沒有武功，就是扒著城牆往上爬也爬不出去。
最後被流離揪著衣領子帶了上去。
到了城外，流離把手一鬆，就往前走。身後阿良邁著小短腿倒騰著趕上她，忽然問：“你為什麼要收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