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大大咧咧往旁邊一坐,在孟沉星開口之前就道:“不知方大俠今日登門拜訪有何貴幹?”
方華文目光一閃,看了一旁的孟沉星一眼,“季姑娘這是……”
“哦,這樣,他欠我錢。”流離指指孟沉星,“目前還在賣身抵債中。”
孟沉星額角輕輕一跳。
但是卻在方華文看過來的時候選擇了默認。
其實這話也沒有哪裏不對,他的確相當於賣身了,整個人都受著流離的控製,現在與方華文的交往被流離幹涉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而方華文原本想讓流離回避的意圖也在流離這一句話之後被打消了,顯然流離是不打算離開了,權衡一番,他還是選擇當著流離的麵把事情說清楚。
他的確受了傷,而且是嚴重的內傷。
外傷通常可以痊愈,然而內傷的恢複卻極為緩慢,而方華文身上的內傷,可以說淤積十分嚴重,已經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
然而,也並沒有到出了孟沉星其他人都治不好的地步。
方華文離開之後,流離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這種事情,何必要專門來找你呢?”想了想,又道:“我聽說他和八方樓的高層關係不錯,就比如今天我們遇到的那個葉文洲……他總可以治吧?”
“可以治,但未必會治。”
流離仔細想了想那個葉文洲的性情,深以為然。
……
“吱呀”一聲,窗戶被推開了,從屋內探出一隻手臂,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聲清亮的哨響。
天空中,那隻飛翔著的隼在聽到這聲哨響之後飛快俯衝下來,機降落到那隻手臂上時,翅膀微微一收,速度立刻減緩,最終慢慢降落,兩隻爪子踩上了胳膊。
流離抓住翅膀把它拎了起來,從它的爪子上取出了一張小紙條,打開來看。
身後傳來腳步聲響。
流離也不回頭,“今天是科舉鄉試的日子。”
“哦。”
流離轉過身來,隨意倚在窗台上,看著阿良,“你想科考嗎?”
阿良抬起頭來,“你不是說要教我習武嗎?”
“習武也有武科啊。”
阿良想了想,“那你什麼時候教我武功?”
“等這一次的事情了結之後。”流離張開手指,那一張紙條已經在她手中粉碎,紛紛揚揚地自掌心飄落。
阿良睜大眼睛,“喂,你就這麼扔東西?”
“嗯?”流離不解。
阿良一臉的不爽,“你就把東西扔在房間裏,到時候還是我來打掃好嘛!”
流離恍然,摸了摸額角,“啊,我習慣了。”
“習慣了?”阿良一臉狐疑,帶點賭氣,“你這是習慣了被人伺候吧。”
話雖這麼說,但是阿良還是記得自己的本分,帶著一臉的不滿跑去拿東西清掃房間了。
流離在他身後不以為意地聳肩,邁開步子跟在阿良身後也離開了房間。
一出門,就看到了對麵的熟人。
林世元就在那兒不知道和誰說著話,看上去十分熱絡,那一把扇子也不搖晃了,客客氣氣地請身旁的人盡自己房間裏坐坐,身邊也沒有了此前流離見到他時的那副大陣仗,想來,畢竟是江湖中人,平日裏還是更方便獨自一人行動的。
但是旁邊的人卻沒有進去,而是敏銳地察覺了流離的視線,順勢看過來,就看到了她。
微微一愣,隨即笑開了,眼睛彎彎,“喲,這不是季小姑娘嗎?”
流離也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前幾天在酒樓裏認識的那位,來自八方樓的高層,葉文洲。
她點點頭,“葉公子。”
旁邊的林世元原本沒注意到流離的出現,偏偏葉文洲已經給了反應,他也隻好轉過身來,客氣溫和地打了招呼。
流離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笑道:“沒想到葉公子與林公子關係不錯。”
林世元臉上笑意越發明顯了一些,隻是還沒來得及附和,就聽到葉文洲態度熱絡地說:“哎,其實我們也不怎麼熟的。”
林世元就尷尬了。
“季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就隨處逛逛。”
“這樣,那不如我們同行吧?”葉文洲十分自來熟地就幫林世元做了決定。
林世元的臉色更好看了,卻依舊維持著風度。
然而流離卻不是那種習慣於委屈自己的人,想想要跟著林世元走在一起,頓時全身都起雞皮疙瘩,索性道:“不麻煩了,我已經和孟沉星約好同行了。”
“哦~”葉文洲眼中笑意更深,“孟公子啊……你們兩個這關係才叫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