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懲罰(1 / 2)

獨孤曉回到長春園的時候,獻藝已經開始了,場中有一位粉衣少女在作畫,眾人皆在凝神觀看。這個少女正是獨孤義的第四個女兒獨孤秋,為德妃所生。

獨孤曉進來的時候聲響很小,可是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稍稍觀察了一下在座各人的表情,又見蘇瑾的表情帶著緊張和擔憂,獨孤曉心中便了然了。想必剛才柳芊芊已經就她不在場這件事情作了文章,獨孤義應該已經發了一通火了,此刻見她進來剛才還算愉悅的表情此刻便又凝住了。

“舒儀,去哪了,為何那麼久才回來?朕的壽宴你都不願意參加嗎?”

曾經獨孤義隻叫她的小名,曉曉,一聲聲皆是父愛,可是如今卻叫她的封號舒儀了。獨孤曉斂住心神笑了笑,暗自衝蘇瑾遞了個眼色,示意她放心。

“回父皇的話,兒臣是去給父皇準備賀禮了。”

獨孤義聞言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還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柳芊芊卻說話了。

“賀禮?敢問公主賀禮在哪?”

獨孤曉在心中冷笑一聲,看向柳芊芊的眼神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父皇都還沒說話呢,淑妃這個淑字似乎有些名不副實呢。”

柳芊芊愣了一下,狠狠地瞪了獨孤曉一眼,伸手抱著獨孤義的胳膊道:“皇上,您看,臣妾不過就隨口問了公主這麼一句,公主就質疑起臣妾的德行來了!”

她的聲音甜膩如蜜,直讓人酥了全身的骨頭。獨孤義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看向獨孤曉的眼神愈發嚴厲。

“既是準備了賀禮,那就趕緊拿出來。”

“是。”

心中情緒萬千,獨孤曉自袖中拿出竹笛,橫在嘴邊,一曲激越的曲子自唇邊流瀉而出。或許淺邪送她笛子的用意就是如此吧,助她度過眼前劫難,隻是她卻是要辜負他的好意了。笛聲本是清越悠揚的,可是這首描述戰爭的曲子卻被笛子演繹的很好,不是軟綿婉轉的,而是激越昂揚的,直聽得人熱血沸騰,仿佛置身喋血的戰場。

獨孤曉站在那裏吹著笛子,視線牢牢地鎖在獨孤義的臉上。她看到他神情怔忪,看到他眉頭緊鎖,看到他嘴角微揚,看到他恍然醒神,再看到他勃然失色。

“混賬,居然在寡人的壽宴上吹奏如此血腥的曲子!”

厚實的玉杯被拋擲而下,在獨孤曉的腳邊砸得粉碎。獨孤秋聞聲手腕一抖,隻差最後一筆就完成的臘梅圖就此作廢。

“皇上,請息怒!”

蘇瑾見狀趕緊走到獨孤曉的身邊想要拉著她一起跪下請罪,可是獨孤曉卻巍然不動,隻是定定地看著獨孤義,滿臉都是倔強。

“逆女!”

獨孤義見獨孤曉毫無知錯的跡象,神情愈發森冷起來。

“皇上,您快消消氣吧,龍體要緊!”

柳芊芊撫著獨孤義的胸口,暗地裏卻在幸災樂禍地看著獨孤曉。

獨孤曉對她視而未見,看著獨孤義一字一句道:“敢問父皇,兒臣做了何大逆不道之事?兒臣隻是想告訴父皇,為君為主,應以興國安邦為己任,邊關多番告急,還請父皇趕緊派良將前去禦敵才是……”

“住口!”

蘇瑾突然站起身來重重地打了獨孤曉一巴掌,轉而跪在獨孤義的麵前道:“臣妾平日對舒儀疏於管教,還請皇上恕罪!”

蘇瑾的動作很突然,獨孤曉被打得一個趔趄,若不是跪在她身後的芙蕖及時扶了她一把,此刻她恐怕就已經摔在地上了。

剛才獨孤曉吹的曲子叫戰北堯,是二十年前蘇瑾所創,那時候正是大宇的危亡之際,即使是身為帝王,獨孤義也要穿上戎裝四處征戰。那時候蘇瑾還不是大宇的皇後,她隻是女扮男裝混進軍中的假小子。一個孤女,無身份無背景,本是女兒身卻披上了戎裝,在一次戰役中救了獨孤義。從此姻緣既定,如此兩人相守了半世。而戰北堯,正是在大宇軍抵禦北堯軍時為鼓舞士氣所作。那一次大宇大敗北堯,獨孤義親自為此曲取名戰北堯。若不是因為救了獨孤義和作了這首曲子,隻怕憑蘇瑾這麼一個孤女,是無論如何也當不上大宇的國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