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裏,某一戶人家的老式座鍾在城市的幽靜處敲響。沒能驚擾路燈籠罩下正在垃圾桶DIY宵夜的那隻花貓。
電線杆上貼著各種頑強的小廣告,而在電線杆的另一麵,則貼著一份隻有“商店招募店員”文字的白紙,然後除了一些髒兮兮的貓爪痕跡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文字了,起碼對於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來說是這樣的。
一個穿著灰色帽T的年輕人從街燈外的陰影中走出。
“喵!”花貓轉頭衝著那人叫。
那人蹲下,修長的手指在花貓的背上摩挲,然後,那人便從口袋裏拿出一袋貓糧,是超市裏賣的最便宜的那種。
也許是因為掏貓糧的動作有些大,所以跟著貓糧一起掉出來的還有一張被折了兩折的紅色硬紙,掉到堅硬的水泥地山後堪堪展開,燙金的大字反射著路燈的光彩,恭喜蔣七月同學被中央大學櫻荷學院錄取。
原本專心喂貓的蔣七月因為感覺到了危險,所以猛地回頭,然後他看到了更加直觀的危險。是被腥紅霧氣籠罩的人影。
在那個人影被街燈照到的瞬間,蔣七月看到了一張凶惡的臉孔。高大壯碩的身形正迅速的像他這邊奔來。
蔣七月想要躲,隻是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個人的時候,瞳孔卻不禁一縮,因為一段畫麵突兀的在他的眼前播放;
一個女人哀求“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給你錢,多少錢我都想辦法給你,我家裏的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啊!”
“死條子他-媽-的給老子閉嘴!”那個男人拿著刀,凶惡的喊著“老子是錢要,人要,命也要。別怪老子狠,要怪就怪你入錯了行,既然你是條子,我就不可能放你活著離開了。”說完便撲向角落中蜷縮這女子。
女人在掙紮,蔣七月感到頭疼欲裂。直到數分鍾後那個男人刺死了女人。
滿臉驚恐和痛苦的女人,胸前插著一把尖刀。鮮血漸漸殷紅了大塊的地麵。
凶手搜刮了女人身上的財富,然後逃走。
忍著頭痛目擊這一切的蔣七月沒有躲,不止這樣,他甚至還憤怒的迎著流氓的方向跑了起來。
大約兩秒後,原本幽靜的巷子裏便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非常符合這個世界物理規律的,飛出去的那個是相對清瘦的蔣七月,而流氓則隻是原地栽倒。
“你他-媽-的的活擰了?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凶手站起來,向兩米外的蔣七月走去,從褲兜裏拿出了卡簧刀。
反正已經殺了一個了,按照帝國森嚴的法律隻要被警察抓到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那麼現在再殺一個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這個時候的蔣七月正在不住的幹嘔,動是一定動不了的了,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裏?流氓的刀距離他咽喉位置已經到了寸許的位置。然而就在這恍惚間;
“喵!”
……
被不遠處早市的熙攘吵醒,蔣七月翻了個身,然後就感覺到了撲麵的溫熱,是晨曦。
揉了揉微疼的額頭,想著昨晚那個關於貓吃壞人的惡夢,蔣七月搖頭失笑。看了一眼那張老舊課桌臨時客串的床頭櫃上的台曆,六月的末尾,也就是今天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是報名的日子啊。
睡眼惺忪的蔣七月想起。
兀的,應該是自己胸口被一隻小拳頭猛捶了一下。
差點吐血的蔣七月甚至聽到那聲悶響的“咚”。
劇烈的咳嗽著,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遭受襲擊的地方,一隻泛著嬰兒粉紅光澤的小拳頭果然留在那裏,絲毫沒有要逃離現場的意思。
已經再沒有任何睡意的蔣七月順著小拳頭、臂膀、脖頸逆向看去,一張精致得好像原本在這個世界並不真實存在的DUCAN娃娃的臉就那麼突然的出現在了蔣七月麵前。
那是一種精致到了極致而產生的不真實感,如果不是這是loli的嘴角還殘留大量口水,嘴角下的大半個枕頭已經有了明顯水痕的話,蔣七月甚至都會覺得這就是一隻等比例玩偶。絕對是一經發售,立刻脫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