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幾個黑人士兵,他們臉上還帶著十幾歲小青年的稚嫩,臉上笑的也很真摯,一點兒沒有童子軍那種沒人性的殘暴,為了哪怕一個玩具都可能暴起殺人的態度。
還有這個女人,她的眼神清澈,臉上帶著羞怯的笑容,一點兒不怕麵前的士兵。
而且更讓人驚訝的是,拿著裙子來回亂跑的士兵居然繞了幾圈兒以後,就把裙子還給了她。
女人捶打了他幾拳,旁邊的士兵都笑鬧著起哄,機槍手也關掉了機槍保險,倚著槍,嗬嗬地傻樂。
這是一幅有點兒詭異的和諧畫麵,和諧到邵樂以為此刻一定有哪部攝像機在附近,這也不是一次碰巧的河邊偶遇,而是一次電影拍攝。
因為這種場景在非洲是絕無可能出現的。
幾個士兵跟女人高聲調笑了幾句,引來女人笑著回應。
最後,那個女人把水桶頂在頭上,居然就那麼向著營地走去。
“咦——真他馬見了鬼了!”托尼也大呼受不了。
剛才那一幕完全違背了眾人的常識,他們開始覺得自己以前經曆過的都像是另一個世界裏的事。
“這支軍隊不一般,”邵樂說,“看到他們胸前掛的東西了嗎?”
“那女的?”托尼回想了一下,十分肯定地,“她脖子上掛著一個十字架,還有她的身材真的很棒,哎呀——”
少少在旁邊重重地給了他肚子一拳。
“嗬嗬,”邵樂實在沒忍住,笑了兩聲,隨即嚴肅起來,“馬的,你倆要搞曖*昧能不能換個場合,我們在談正事。”
這回倆人的表情都有點兒尷尬。
經曆過撒旦教的事,邵樂對於梵蒂崗的教廷並無好感,但是信仰本身並不等於梵蒂崗,一支有了信仰的軍隊就更加的讓人尊敬,對於他們的敵人來說,也就更加的可怕。
天上又開始積聚黑壓壓的雲層。
一場暴雨馬上就要到來了。
要是論時間,現在差不多是十二月末,一月初的時候,在這個季節連著被雨澆的透濕,這種經曆也算是奇妙了,而且淋了雨還是覺得熱就更讓人惱火。
三個人又看了一會兒,留下一個觀察哨以後,撤回了樹林。
這支軍隊挺有趣的,有必要觀察一下,轉機沒準兒就在此時發生。
威廉準將親自駕駛著一輛卡車行駛在通往班頓杜的路上。
這裏是一條小路,在剛果河對岸,偶爾還能看到另一邊的岸上,博伊爾自由軍的營地。
再過20分鍾左右,他會到達渡口,那裏是唯一可以與班頓杜聯係的通道。
當然也在自由軍的火力威脅之下。
在他車後,是十幾輛同樣的卡車。
隻是這些車有點兒慘。
彈痕累累不說,還有的車門都不見了。
有一輛車的後車廂擋板不見了,車身上還有血跡。
車上乘員有的也帶傷,有的包著頭,有的吊著胳膊。
威廉的額頭左上角貼著塊紗布。
渡口在望。
棧橋上正在執行警戒任務的維和部隊士兵望遠鏡的反光已經清晰可見。
UN字樣誰都可以往車上塗,美式軍車在非洲就不是可以隨便搞到的了。
渡口的機槍陣地上,哨兵放下望遠鏡,拿起無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