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這樣舉著雙手從樹林裏走出來。
“哢嚓……”
拉槍機的聲音此起彼伏。
利瓦博也從河裏出來,很快地穿上衣服。
警衛們對這個突然從樹林裏走出來的人充滿戒心,但是如同邵樂所想,沒有一個亂開槍。
不過邵樂也不能過分逼近,他站在十幾米開外,原地轉了個身。
“隻是想談談!”他用自己唯一比較熟練的斯瓦希裏語說了一句。
語法簡單,通俗易懂。
但是槍口都沒有放下。
利瓦博從河裏走出來,眼中居然有柔和。
“歡迎,這位先生,”他分開擋在他身前的警衛,“你一定是沒有帶武器的,可是你得諒解我的孩子們,在非洲,想找到一個心懷善意而慈悲的人真是不太容易,這裏的人更多的是想著填飽肚子。”
嗯,對了,一定不是原版,除非利瓦博精神分裂,這貨就是個標準神棍的德行。
但是他的英語發音跟利瓦博一模一樣,連聲音也毫無差別。
“隻是想談談,”邵樂又對著他重複了一遍,“利瓦博先生,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失望的。”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利瓦博就這麼走到吉普車邵樂這邊,坐在前輪胎後麵,朝旁邊的地上拍拍,“來吧,”他極為自然地發出了邀請,“這位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化,來這裏坐,雖然河灘上又濕又潮,一會兒還會有一場大雨,可是暫時這塊地方是安全的。”
有點兒意思!
邵樂看了一眼周圍虎視耽耽的警衛,還是坐了下來。
“你既然認識我,想必一定是有備而來吧?”利瓦博好說話的樣子跟教堂裏的神父別無二致,要不是場景不對,邵樂覺得就是這貨把手按他頭上說主會寬恕你一切的罪過,也再正常不過了。
“給你看個視頻,”邵樂鬼鬼崇崇的樣子,就好像北京中關村賣盤的。
從戰術背心裏掏出PDA以後,邵樂點開一個視頻。
裏麵是利瓦博與威廉的談話。
“解決班頓杜的守軍,你就可以去瑞士享福了……”
利瓦博看著,臉色變得嚴肅,不過還不至於有過份驚訝的表現。
信任、背叛、陷害,這片土地上永遠不變的三步曲。
視頻不長,很快就看完了。
“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邵樂微笑著,欣賞著他沉思的表情。
利瓦博靠在輪胎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這位先生——”利瓦博再回頭看邵樂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靜,“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肖恩.杜克,”邵樂自我介紹,“不過你的另一個分身知道我的真實名字,邵樂,來自中國。”
“你知道?”利瓦博驚訝地問。
“我眼睛還沒瞎,”邵樂指著自己的眼睛,“利瓦博先生,不隻一個你,還有很多別的利瓦博,如果時間充裕,我可以把很多我了解的事情一一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們急需要解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用不了多久,利瓦博會親自來這裏,逼迫你執行命令,如果你拒絕,等待你的就是更進一步逼你就範的計劃,總之,你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看到那個白人說的了嗎?你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然後你會成為世界各國通輯的對象,他們會像對待本拉登一樣,追殺你到天荒地老,比較冤枉的是,你他馬根本不想這麼幹來著。”
“利瓦博將軍提起過你,”利瓦博說著自己的名字,這在外人看來說不出的別扭,隻有知情的人聽到才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他給我們所有人兩張照片,一張是一個中國人,叫邵樂的,一個就是現在的你,他說隻要看到你,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你,可以換取豐厚的獎賞,他很少提起獎賞,所以我們猜你一定對他非常重要。”
“是很重要,”邵樂笑,“我毀了他的實驗室,他本可以呆在剛果(布),等戰爭結束,然後去享福,可是我把他攆回了這裏,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可是他無路可逃,隻有把目前要做的事做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執行他的命令?”利瓦博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就好像原版的利瓦博一模一樣,“我是他的替身,我從睜開眼睛開始就知道必須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這裏有上萬人,隻要這裏開槍,他們會瘋了一樣跑過來。”
“但是隨後他們都要為你陪葬,”邵樂收起笑容,“就在昨天晚上,維和部隊的後勤補給車隊剛剛被伏擊,陣亡375人,你看過視頻的,要是你還在這兒跟我玩智力遊戲,我就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你有辦法嗎?”利瓦博眼睛一亮,“像你所說的,我們的確陷入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