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長官!”戴米安整理了一下軍容,立正,“長官,後勤補給到了,但是——”他想想還是湊過去,在德爾森的耳邊低聲說,“後勤基地司令威廉準將親自押送,但是在兩天前的晚上宿營的時候受到了襲擊,隻跑出來12輛車……”
德爾森有點兒震驚地看著他,“威廉將軍現在在哪兒?”
“在指揮部,長官,”戴米安有點兒擔憂地,“我們還是撤吧,雖然沒有上級的命令,可是沒有反坦克武器,我們無法抵擋的。”
“補給送來的都是什麼?”德爾森不置可否地跟著上了吉普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這麼想,戴米安,你知道我們是什麼,維和部隊,是一支高素質的軍隊,來自各國的精英,沒有上級命令擅自撤退,隻有懦夫才會這麼做。”
“長官!”
沙袋後麵一名觀察手突然大叫,手指前方,“你看!”
德爾森站起來,踩在吉普車的後座上,就那麼用望遠鏡看向士兵指的方向。
一個小隊大概有15個人,背著槍,朝著這邊走來。
隊伍裏有黑人,有白人,甚至還有個女人,當先走在前頭的,是一個白人,從麵相上來看,是一個德國人,迷彩服的胸章上顯示,他是後勤部隊的。
他的迷彩服衣袖卷到肘部,麵色從容,邊走邊朝著這邊揮手,顯然已經注意到有人在用望遠鏡觀察他們。
“他們怎麼從那邊過來了?”
“那邊是自由軍的營地!”
“對啊,怎麼搞的?”
“怎麼沒殺了他們?”
士兵們竊竊私語著。
德爾森從吉普車上下來,來到沙袋前,靠在上麵,再次仔細看了一下。
不像是潰兵。
自由軍收買的雇傭兵?
想滲透?
這不可能。
德爾森覺得這些想法太幼稚了。
對麵的人根本沒必要玩兒這個,光看軍容就知道,不管對麵的指揮官是誰,想對付他們,也就是一個小時的事兒。
這裏什麼都沒有,因為靠近河邊,就連想挖掩體,不到兩米就會出水,再加上現在是雨季,所以隻能壘沙袋在地上,裝甲車輛不足,沒有反坦克武器,沒有重火力……
正在思索著,那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路口,主動停在三十米開外。
前麵的上尉走到近前,朝著水泥墩後麵的士兵敬了個禮。
“後勤基地維修保障營上尉肖恩.杜克。”
“怎麼從那邊過來?”持槍的士兵警惕地看著他,時刻做好應變準備。
“你們的長官呢?”邵樂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這個不能跟你談。”
“我在這兒,”德爾森從沙袋後麵站直身體,“上士,叫他過來,隻能他一個人。”
鐵絲網被打開,水泥墩中間不到兩米的路上,邵樂走過來。
兩邊的目光都極不友善。
從敵人的營地前來。
他們的頭上頂著的叛徒或者別的什麼不好的詞兒呼之欲出。
幾乎所有的軍人都很鄙視這種行為。
雇傭兵是不享受戰俘條約的,所以讓他們投降,不如讓這裏大部分人去死。
“長官!”邵樂走到沙袋後麵,朝這位上校敬禮。
德爾森是一個有點兒古板的美國軍官,有點兒瘦長的臉上灰撲撲的,顯示他已經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為什麼從那邊來?”德爾森看著麵前這個軍官,狐疑地問。
“因為我帶來了和平的消息,”邵樂微笑著。
不過他說的話在德爾森聽來充滿了侮辱。
“你想讓我們投降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邵樂故作驚訝地問,“長官,我不是來當說客的,再說你們為什麼要投降呢?你們不是還有一個渡口嗎?”
“我沒有接到上級要求撤退的命令。”德爾森的回答讓邵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可他也不能說什麼,做為一名有尊嚴的職業軍人,他必須這樣做,不是傻,是因為他必須這樣做。
所以很多軍人退伍回家以後,往往要經過很艱難的調適期,才能適應普通的生活,因為生活往往是需要退讓和妥協的,而軍人在很多時候,不能輕易的退讓,更不能妥協。
“那是你所為何來呢?”德爾森看了看他後麵站在原地的隊伍,略帶譏諷地,“你的士兵還真是軍容整齊啊,難道從一開始你就放下槍,舉手投降了嗎?”
邵樂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妙,“長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剛才,你的最高長官威廉準將剛剛從渡口來到班頓杜,”德爾森壓抑下快要爆發的憤怒,“他的士兵幾乎個個帶傷,將軍自己也受了傷,所以請問上尉先生,你經曆了什麼樣的苦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