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此刻,他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前一天晚上出現的畫麵。爆炸的汽車,天上的無人機……沒人可以完全控製一個城市,邵樂在亮南的時候也不敢說自己可以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全都擋在外麵。
他震驚的不是這個。
一個大人物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麵前,這才是讓他震驚的。他跟司空明是純粹的私人恩怨,可是要想報仇,就得時刻做好準備,與他的整個家族對抗。
如果隻是單純想要了他的命,雖然不是很容易,也不是不可以完成的,邵樂相信自己可以有足夠殺死對手的耐心,但是他沒有這麼做,直到他有了足夠撼動司空家族的實力,仍然選擇了否認自己殺掉司空明。
“是不是覺得自己吃虧了?”
格裏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
邵樂跟他輕輕碰了一下杯,“中國有這樣一句俗話,可以形容我此時的心情,叫塞翁失馬,焉之非福。”
“不懂,”格裏直白地承認,“不過你不會失望的,豐厚的回報在等著我們。”
邵樂淡然一笑,“希望如此吧,格裏先生是打算在柏林逗留一二,還是直接回國呢?”
“直接回國,”格裏長舒一口氣,“我的公司太需要這次合作了,董事會想跟我一起分享這次成功的喜悅。”
八成是想安撫一下馬上就要散夥的董事會吧?邵樂心中冷笑。
不到半個小時,酒會結束了。
格裏所不知道的是,邵樂此刻也正在準備著前往瑞士。
從酒店出來以後,邵樂跟布雷默告別,婉拒了他的晚飯邀請,搭上一部出租車。
14時51分24秒柏林國際機場。
從衛生間裏出來以後,邵樂再次成為了另外一個人。亞麻色的頭發,白中帶灰的膚色,一身綠色的戶外運動衣,背上的大袋子裏有副滑雪板,去瑞士幹嘛再明顯不過了。
坐在候機廳裏,看抬眼看去。在他的右前方椅子上,坐著一個黑人,也是同樣的裝束。他朝邵樂友好地笑了一下。
邵樂也報以同樣的笑容。他記得這個家夥,從非洲活著回來的18個人中的一個。
“對不起,讓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邵樂抬起頭,笑了。
高大的身板兒,慘白的膚色,大臉盤上肉肉的,像一塊奶油炮芙一樣。邵樂不認得這張陌生的臉,不過他認得他的聲音。
大雷。
“藥膏不錯吧?”邵樂嘿嘿壞笑著。
大雷揉了揉自己的臉,“不錯個毛線,又辣又燙,剛抹上的時候劈哩叭拉響,差點兒嚇尿我。”
“第一次使用是會這樣的,”邵樂笑著說,“這種藥物不隻是化學物品,還會滲入到細胞內,記得不要跟異性有親密接觸,對於陌生人來說可是會致命的。”
“我吃素很久了,”大雷有點兒鬱悶地,“銀珠都懷孕了,我哪敢再偷吃。”
“又懷上了?”邵樂有點兒羨慕,“真特麼奇了怪了,效率夠高的。”
“種好,沒辦法,”大雷胡咧咧開來。
邵樂剛想大笑,眼角餘光看到一個正在辦理登機手續的人,頓時刹住笑聲,打開一本雜誌。
大雷有點兒奇怪地看他,看著他的臉一直朝著邊上扭,就順著他的眼神兒瞅過去。一個高高壯壯的白人收起自己的機票,朝著候機區走來。
大雷才剛回過頭,想問邵樂為什麼對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感興趣,馬上就覺得後腦勺頭皮一陣的發麻,那是一種帶著殺氣的目光,普通人最多感覺不太舒服,但是對於從事特殊職業的大雷和邵樂來說,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
好在那個白人並不是對他倆有額外的照顧,而是朝著候機區的所有人看了一遍,然後才找到一個無人的小角落,坐下來,把自己拎的黑皮箱放在自己的腳邊。
“你見過?”大雷借著邵樂的雜誌,在邵樂的耳邊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