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克華說:“沒有,隻是這個案子安排給別人去管了。”
丁玉葉有些納悶,轉念一想又問道:“是不是這個案子連累你了?”
潘克華忙說:“沒有,沒有。”然後又輕聲地對她說:“你要知道馬小安關在哪裏,還是去問局裏的一把 手,他最清楚。”
丁玉葉剛返回到公安局長何立冬的辦公室門口,正碰上他關門要出去。丁玉葉馬上攔住了他。
何立冬笑了笑說:“怎麼樣,拘留馬小安了吧!”
丁玉葉說:“謝謝你了。”
何立冬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丁玉葉說:“何局長,請你告訴我,馬小安關在哪個監獄?”
何立冬說:“唉,丁老師,我真佩服你,你硬是要打破砂鍋紋(問)到底啊!”
丁玉葉說:“我這個人以前並不喜歡這樣,這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
何立冬說:“大概關在遠山第一看守所吧!”
丁玉葉話裏帶刺地說:“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是一把手,還‘大概’個啥?馬小安究竟關在哪個看守 所?”
何立冬突然語氣堅定地說:“對,就關在遠山縣第一看守所。”
丁玉葉從公安局回來後,立即讓小妹夫章大偉去遠山縣公安局找熟人打聽馬小安的下落。
當晚,章大偉打電話告訴她,說他找到了一位陳所長,那所長說有馬小安這個人,昨天關進來的。
丁玉葉問:“你見著馬小安了沒有?”
章大偉說:“陳所長說他剛來,這幾天不能和任何人見麵。”
丁玉葉說:“過些日子我非要去見到他本人不可。”
一個星期過去了。
一天傍晚,丁玉葉突然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他在楓樹灣鎮的街上看見了馬小安。
丁玉葉說:“不可能吧?”
那個朋友說:“怎麼不可能?我還跟他說了話呢!”
丁玉葉說:“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她放下電話,心裏琢磨開了:是何立冬騙了我,還是章大偉騙了 我?我得親自去遠山縣第一看守所看看。
第二天一早,丁玉葉拉上章大偉一同趕到遠山縣第一看守所。
在所長辦公室,陳所長告訴他們:“馬小安查出有肝病,已經取保候審了。”
丁玉葉氣得直拍桌子,大聲吼道:“你們都是騙子!馬小安根本就沒送到你們這裏來。不信,你陳所長把 關押罪犯的登記名單給我看看,看有沒有馬小安的名字?你現在就拿來!”
陳所長說:“關押通知我可以給你看,可罪犯關押的花名冊不能給你看,這屬於機密。”說完,他就去翻 找通知了。
丁玉葉說:“你也別找了,通知,我相信有,拘留證能開一張,通知又算得了什麼?你們公安局與紀檢委 相互勾結,上下串通,欺騙老百姓!誰叫你們這麼做的?我要去省城,去北京告你們!”
章大偉一邊勸說丁玉葉,一邊拽著她走出了看守所大門。
回到碧泉市,丁玉葉就急不可待地想去找何立冬問個究竟,但天色已經很晚了,公安局早就下班了。丁玉 葉想,今天不問出個究竟,晚上肯定也會睡不著。後來,她通過公安局裏的一個熟人打聽到了何立冬的住址, 便騎著自行車,趕往何立冬的家。
丁玉葉敲了一陣門,一個保姆過來開了門。
丁玉葉問:“何局長在家嗎?”
保姆遲疑了一下,問:“你是誰?”
丁玉葉想了想說:“我是公安局的,來找何局長彙報工作。”
這時,保姆才爽快地說:“何局長在家。”
丁玉葉跟在保姆後麵進去了。
何立冬正坐在沙發上悠閑地看著報紙。丁玉葉怒氣衝衝地上前質問道:“何局長,你幹嗎要騙我?一周前 ,我讓人去遠山第一看守所找馬小安,他們說馬小安剛進來不讓見。今天我又去了,卻說馬小安患有肝病取保 候審了。實際上,你們一天都沒有關他!前幾天就有人在楓樹灣鎮看見他了!”
和丁玉葉打過幾次交道後,何立冬有點兒畏懼她了,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個鬼難纏。忙說:“犯人在還沒 判刑之前生了病,隻要有人擔保,‘取保候審’是允許的,你懂嗎?”
丁玉葉氣憤地說:“好,我是不懂!但我看到你們是在怎樣貪贓枉法,我要去告你們!我就不信共產黨拿 你們這些腐敗分子沒一點兒辦法!”
何立冬說:“歡迎你去告!你愛到哪兒去告就到哪兒去告!”
丁玉葉氣得掉頭就走。
這半年來,丁玉葉通過告狀,總結出了一些經驗教訓:一是寫日記,把告狀的情況一一記下來;二是買了 個微型收錄機,把有些關鍵人的談話錄下來。當然,陳所長和何局長的話早被她錄進收錄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