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由與解脫(1 / 3)

第十五章 自由與解脫

一個人隻要宣稱自己是自由的,就會同時感到他是受限製的。如果他敢於宣稱自己是受限製的,他就會感到自己是自由的。

——德國:歌德

世間最難突破的關口

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的內心被越來越多的事情糾纏,覺得生活十分不順利,總是事與願違,這是因為我們處於負向能量之中。我們在來自外界與內在的負向能量的禁錮之中失去了自由的本性,也沒有任何人能幫助我們解脫。

其實,很多時候阻擋我們前進的不是外界的力量,而是我們自己。世界上最難突破的不是那些堅固的城堡和城池,而是自己用負向的能量築成的無法逃離的“心獄”。我們不得不生活在其中,甚至有些人甘於在裏麵生存。因為怕跌倒,所以拒絕走路;因為怕受到傷害,所以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殊不知,我們在小心翼翼地收藏好自己、封閉自己的同時,也封閉了自己的人生。

一個人在他25歲時因為被人陷害,進了監獄,他在牢房裏生活了10年。後來沉冤昭雪,他出獄後,開始了幾年如一日地反複控訴、咒罵:“我真不幸,在最年輕有為的時候竟遭受冤屈,在監獄度過了本應最美好的一段時光。那樣的監獄簡直不是人居住的地方,狹窄得連轉身都困難,唯一的細小窗口幾乎透不進來陽光;冬天寒冷難忍,夏天蚊蟲叮咬……真不明白,上帝為什麼不懲罰那個陷害我的家夥,即使將他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啊!”75歲那年,在貧病交加中,他終於臥床不起。彌留之際,牧師來到他的床邊:“可憐的孩子,去天堂之前,懺悔你在人世間的一切罪惡吧……”

牧師的話音剛落,病床上的他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我沒有什麼需要懺悔的,我需要的是詛咒,詛咒那些造成我不幸命運的人……”

牧師問:“你因受冤屈在監獄待了多少年?離開監獄後又生活了多少年?”他惡狠狠地將數字告訴了牧師。

牧師長歎了一口氣:“可憐的人,你真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他人囚禁了你區區10年,而當你走出監獄本應獲自由的時候,你卻用心裏的仇恨、抱怨、詛咒囚禁了自己整整40年!”

故事中那個被人陷害的人之所以到死都得不到自由,正是因為他給自己建了一個“心獄”:他雖然隻在牢房中度過了10年,但卻把自己囚禁在“心獄”中過了一輩子。而最不幸的是,他在臨死前還未認識到這一點,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還無法獲得身心的自由與解脫。

“心獄”沒有圍牆、沒有守衛,卻能讓人在裏麵生活一輩子,這種現象實在令人惋惜。人們常常嘮叨自己的坎坷往事、身體疾病,或抱怨不公平的生活與磨難重重的人生,卻不知道正是嘮叨、抱怨等這些負向的能量建成了內心的監獄,阻隔了我們與外界的交往,也讓我們失去了自由。

一個人若想重獲自由,重新讓正向的能量在內心流淌,就必須要走出自己編織的牢籠。正如一位哲人所說:“世界上沒有跨越不了的事,隻有無法逾越的心。”一旦你憑借自身的力量衝破“心獄”,那麼所有的負向能量,包括挫折、痛苦與不幸都會消失。突破“心獄”之後,你必然會看到一條通往自由與解脫的道路。此時的自由必然與先前不同,這種夾雜著個人勇氣與努力的突破,勢必會讓你在今後的生活中衝破重重障礙。

何謂根本的自由

著名的哲學家、作家盧梭曾說:“人生而自由,卻無處不在桎梏當中。”其實,每個人生來都是自由身,攜帶著從宇宙間吸收的能量來到人世間。但是,在成長的過程中,人們卻被外物束縛了身心,從而阻礙了能量的流通與釋放。

知識的積累和科技的進步加強了對個人自由的壓製,物質文明的發展破壞了人類的自然狀態,使人產生了嫉妒、競爭、痛苦和恐懼。自由則意味著“自然”,意味著內在的純粹與舒展。隻有在自由的、自然的狀態下,我們的心靈能量才能不受阻礙地釋放。

自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因素,也是能量流通最順暢的狀態。沒有內在的真正自由,我們就不會快樂;沒有心靈的根本自由,人類就永遠被束縛在雜亂的能量場之中。那麼,我們是否有可能自由地、和平地、真正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可能從製約中徹底解脫,不隻是意識形態或觀念上的解脫,還包括心理上的、內在的解脫?

一個年輕人來到禪院,問禪師:“為什麼團團轉?”

禪師隨口答道:“皆因繩未斷。”

年輕人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頭牛被繩子拴在了樹上,它想離開樹到草地上吃草,結果它轉來轉去都不得脫身。師父沒有看到那頭牛,怎麼一下子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呢?”

禪師笑了笑,說:“你說的是事,我說的是理。你問的是牛被繩索拴住而不得掙脫,我說的是心被俗物纏繞而不得自由。”

我們每個人都像那頭牛一樣,被金錢、聲望、名譽、地位、憂愁、恐懼、痛苦、衝突等外物的繩索束縛著,在得與失、生與死之間團團轉,不斷掙紮卻不得自由。在這樣團團轉的狀態中,我們的自由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拴住,雖然我們非常想掙脫繩子的束縛以獲得自由,但結果往往是越想掙脫越被束縛,越得不到自由。

每一個人都在追尋自由,但我們似乎一直在追求表麵上的自由,例如身體活動的自由或思想活動的自由,或是從無到有的權利、為所欲為的權利、選擇的權利、追求更廣闊的體驗的權利。然而這些隻是非常有限的自由,其中常常包含著大量的衝突。

自由絕對是必要的,但不是為所欲為式的自由,而是根本的自由。當我們談論自由時,所談論的是一個根本的話題。它不是從某樣東西裏解脫,而是自由的頭腦和心靈的一種能量,是完全的和諧。當你對根本的自由有了足夠的認識與深刻的理解後,它便紮根於自由的真實中而非一種觀念裏,那個自由便會遍及你所有的活動和努力中。沒有這種自由,你內在的能量就會始終局限於時間和衝突的小圈子裏。

自由隻有在活生生的當下、在日常生活裏才會出現,對於我們生活中的混亂的徹底否定就是自由。回歸自然即是使人恢複自由的能量,它能使我們脫離外界社會的各種壓迫以及文明的偏見。我們的心念一旦免除了情欲、惡念、無知,免除了庸俗、貪欲,就會發現這種自由的真相。

現實與理想的矛盾

英國空想社會主義者托馬斯·莫爾曾寫過一本著名的小說《烏托邦》,書中描繪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憧憬的美好社會。那裏一切生產資料歸全民所有,生活用品按需分配,人人從事生產勞動,而且有充足的時間從事科學研究和娛樂,“烏托邦”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然而烏托邦終究隻是一種想象,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美麗城堡一樣,縹緲得如同夢境。而理想和現實也是如此,具有本質上的不同。這裏的理想並不是指我們設定好目標,進而一步步腳踏實地地實現的理想,而是指我們頭腦中幻想出來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沒有衝突、矛盾、暴力、仇恨,但它並不存在於現實生活中。由此,人類的頭腦中就產生了現實和理想之間的衝突。

理想與現實的矛盾讓人們的心靈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無法獲得自由。心靈若是長期在這樣的矛盾中掙紮、煩亂、苦惱,我們便無法從這種狀態中解脫。實際上,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衝突顯然是一種對真實生活的不了解,這種不了解是刻意的。理想是對真實的絕妙、體麵的逃避,不但無助於了解真實的存在,還阻礙了對真實存在的了解。當我們時刻以一種理想的視角去看待現實時,其實隻是一種逃避現實的手段而已。有些人早就有了應該成為怎樣的人以及應該如何待人處世的概念和理想,然而,這些概念和理想並沒有引導他們走向自由之路,反而把他們帶入一種虛而不實的生活之中,製造了與事實相反的情境。如果我們知道如何與真實的自我相處,相對的理想就不需要了。

因此,心懷理想是一件很殘忍的事,隻要你抓著理想、信仰或原則不放,就無法看清自己和事物的真實麵目。如果你擁有與現實有所距離的理想,要達到理想,時間是必要的,進步是必要的。你必須擁有知識,才能進步,因此你必須努力奮鬥以獲得更多的知識,而矛盾和衝突等。

要消除現實和理想之間的衝突,就必須付出全部的精力和能量,而一旦你編造出一個理想的世界,就消散了那股精力及能量。因此,你需要完全摒棄理想,清除一切影響自身能量釋放的幹擾。隻有當理想從頭腦中被抹去以後,對真實的了解才有可能發生;隻有當虛假被看清的時候,才能夠覺知到真實的存在。隻要我們以積極或者消極的態度來對待現實,就不可能了解現實。要了解現實,我們必須與它直接交流;我們和它的關係不能透過理想的屏障,或者透過過去、傳統、經驗的屏障發生,這意味著要用心了解我們受束縛和製約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