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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我以學校補課為借口跑到了學校的操場上。高一、高二的學生已經休息,高三的學長們還在不眠不休的刻苦用功,所以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因為體育課上的少,所以操場上的雜草勉強活了下來,一片一片補丁一樣釘在光著的黃土上。我找了一片不大的補丁,剛好能承載我的後麵,於是坐在上麵。打開了超人眼,一隻耳朵聽耳機裏的聲音,一隻耳朵聽大地的聲音。

聽到的是我熟悉的各種聲音:汽車跑過大地的震動,驚慌的麻雀嘰嘰喳喳,偶爾能聽蛐蛐在遠處鍛煉軀體,可惜就是聽不見大地說話的聲音。我就這樣在操場上呆坐了很久,一直到雙腿麻麻的,腰膝酸軟。本來顧忌衣服髒了要自己洗,疲倦讓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幹脆就躺到了地上。

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再醒過來已經是夕陽西下了,下課的高三學生在急急忙忙的去食堂吃飯。超人眼已經用完了電池,罷工了,於是我爬起來去吃了晚飯,然後又去街上買了電池。

回到宿舍,因為白天睡的比較多,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十二點半的時候爬起來上廁所,413有人在說夢話,414有人在打呼嚕,夜幕用它特有的辦法讓我注重各種聲音的區別。我想聽到各種聲音,所以放輕了腳步,但是注意力反而集中到自己的腳步聲上。以前沒有注意,我走路的時候怎麼是這樣的步伐:沉重的兩條腿似乎帶不動鞋的重量,每一步都勉強把鞋抬離開了地麵,而腳下的拖鞋和地麵摩擦,拖出了沉悶的節奏。我正在心裏默默的計算這種節奏和呼吸的關係,忽然聽見有另一個腳步聲在為我伴奏!是皮鞋的聲音,有兩個音階組成,先是腳後跟拖著地麵摩擦,然後前腳掌"啪"的一聲拍在地上。我的記憶出現過這個腳步聲,是那個燕尾服殺手的!

我迅速來個360度轉身,把前後左右都看了看,沒有能找到一個鬼影。但是腳步聲依然在不緊不慢的響起,我無法判斷這個聲音來自哪裏,要去到那個方向,隻能用眼睛巡視所有能看見的地方,依然找不到。

調整了一下呼吸,迅速讓自己冷靜了一下,腳步聲還在,隻是不在我視力範圍內,那麼也隻能在樓下了!宿舍樓外兩米處就有一排高大的楊樹,我忘記了危險,跨過欄杆一躍逮住了楊樹,兩隻拖鞋一前一後掉落到地上。我已經順著直達電梯滑到了三樓,沒有人。然後是二樓、一樓,依然沒有發現詭異聲音的來源。

我似乎還忽略了什麼,等落到地上看見拖鞋才意識到,我沒有爬上樓頂看一看!

我逮住楊樹,貓一樣迅捷靈活的爬了上去,爬到樹梢上向後一蕩,借助樹枝的彈力向前一跳,就跳上了樓頂。腳步聲停止了,頂樓一陣風微微的吹過,吹走了所有的聲音。雖然我感覺到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看,但是不知道那雙眼睛含在什麼地方。

雖然我很失望,但是也隻能放棄追蹤。

四樓到樓頂的唯一通道已經被學校鎖死,我逮住房簷,翻身躍到了四樓走廊上,然後順著樓梯下樓,準備下樓撿我的拖鞋。走到二樓的女生宿舍區,聽到有兩個人在輕輕的移動,然後一道光柱就照到了我身上,接著一個女孩就"哇"的一聲大叫起來,還好聲音沒有達到高音C區,就被旁邊的女孩迅速捂住了嘴。

"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會吵醒全校的人,他是我們班的涼蕭!"

我雖然被燈光閃花了眼睛,但是聽的出說話的女孩就是顏欣瑩。

"欣瑩,你們怎麼不睡覺,大半夜的拿個燈出來嚇人。"

"你剛才就沒有聽見特別的聲音嗎?我們聽見楊樹嘩啦嘩啦的響,好像有什麼東西。--你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嚇我們一大跳。"

"呃......我出來上廁所......"我一時語塞,這個理由不能解釋我光腳來到二樓的行為,但是善於說謊的習慣還是讓我最快的編了個理由說到:"我出來上廁所,聽見樹上有東西,好像是一隻貓,就把拖鞋扔出去打跑了,現在準備下樓撿拖鞋呢。"

"可是剛才的影子有一個人那麼大啊?"剛才驚慌失措的女孩有了喘息的機會。

"呆瓜,你看到的隻是個影子,當然大了,看看我身後的影子,比姚明還高大挺拔。快回去睡覺吧。"

我安慰兩個女孩,想讓她們安心,但是顏欣瑩顯然並沒有恐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