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十裏客棧7(1 / 2)

泡菜的叫法不一樣,有的地方叫泡菜,有的地方叫酸鹹菜,既然張康年不知“泡菜”,想來“酸鹹菜”他定會知曉,為何蒙哥如此自信呢?十裏集,秦嶺山脈地處炎黃西南,當地氣候、飲食方式和華國並無多大差異,是以,他有理由相信,張康年肯定知道,遂提醒張康年:“張伯,酸鹹菜有吧?”“噢”張康年適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小哥兒,你說的是酸鹹菜啊,我還以為......”歉意的笑了一笑又說道:“我還以為是那個酸菜呢?酸鹹菜有的。在這,你看夠不夠?”說著手指著案板下方,緊靠北側長凳足的地方。蒙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晃眼便瞧見長凳邊上,放有一個黃棕色土壇子。壇子口內蓋子蓋的死死的,壇口外圍弧形凹槽早已被清水淹沒。近身走到土壇子邊上,伸手揭開蓋子瞬間,一股濃濃的酸味漫溢而出,聞味道,這定是老酸壇,正好蒙哥需要,隨手從案板上取來筷子,伸入壇中,稍稍攪攪,怎奈壇中泡菜太多,根本攪不動。索性便放棄了,隨手從中夾出兩個紅泡椒觀色品味。入口瞬間,咀嚼兩口,一股刺激的辣味傳入舌尖,酸、辣、鹹,外加一些香料的香味刺激之下,口中胰腺分泌出唾液,已然占據口腔之中各個角落,若不加以控製,隨時可能流出來,到時人可就丟大了,是以蒙哥咬噬泡椒之時,總不停吞口水。張康年見蒙哥未說話,一直在哪吃食泡椒,心理泛起了嘀咕:“難道小哥兒做的菜,對食材很講究嗎?”帶著疑問便問道:“小哥兒,酸鹹菜到底夠不夠?”蒙哥忙將最後一節泡椒擠進嘴裏,拍手起身邊嚼泡椒邊說話:“夠了。”觀他臉頰、耳根子出凝有幾顆小汗珠,上下顎肌肉十分活絡,吃得非常起勁,想來定是喜歡泡椒,看著自己做的酸鹹菜如此受歡迎,張康年非常高興:“小哥兒,看你如此喜歡酸鹹菜,待你歸來路過客棧時,帶些回去吧?”若非巧合,蒙哥已然將西川人愛食泡菜已然遺忘,適才食了幾口泡椒,全然已將他重口味夠起來了,張康年所提送泡椒之事兒,正中下懷,他當然樂於接受張康年的饋贈,遂笑著說道:“謝謝張伯。”張康年擺手微笑:“小事兒,小事兒。”頓了頓,又問道:“小哥兒,鹵水,酸鹹菜都齊了,你看還需要什麼?我好遣秋娃一次性備齊全。”葷菜夠了,但光葷菜肯定不行,得來兩樣素菜,做什麼呢?帶著疑問,蒙哥看向案板,案板南側擺放有白菜、土豆、豌豆莢。還有一個木盆,盆中侵泡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豆腐”。看著雪白的豆腐,不僅想起去年大年三十夜,母親江菲那道“麻婆豆腐”麻麻的、軟軟的,回味悠長,時至今日想起,都不覺流幹口水。當即開始盤算今日的菜肴,“麻婆豆腐”、“清炒豌豆莢”、“涼拌豬心、鹿心”、“泡椒炒鹿睾”、“青椒炒野豬肉”最後再來一個“白菜豆腐湯”。五菜一湯足夠幾人消耗了,當口說道:“張伯,案板上的菜加上讓萬達他們準備的差不多夠了。”張康年點了點頭說道:“行,如果中途需要什麼,讓秋娃準備,他對廚房熟悉。”“好的。”蒙哥笑著應了一聲之後,便卷袖子開始炒菜前的最後準備,隻身走到案板前,掰豌豆莢去莖。張康年見此拄著拐杖走到灶台邊,對著正在燒火的張秋說道:“秋娃,燒火的事爺爺來,你去幫小哥兒吧!”“好的爺爺。”張秋應聲之後,起身拍拍手,徑直走到蒙哥身邊問道:“小哥兒,你一個人定忙不過來,今晚你是主廚,需要準備啥吱一聲。”時間倉促,像切菜、鹵菜、炒菜,頗為費時,若獨自一人,就憑這柴火,指不定天明之時,都還未炒出一道菜來,正考慮是不是讓萬達幾人來幫忙,張秋的問話正中他下懷,是以蒙哥沒有跟他客氣,直接開始安排:“秋娃,你刀功如何?”“刀功?”張秋淡淡地笑了一笑後,輕飄飄的吐了一句:“就那樣子。”聽完張秋的答話,蒙哥心裏已然猜到個大概,這秋娃刀功定不錯。遂道:“這樣吧,秋娃你去讓萬達他們,將洗好的豬心、豬肚、鹿心、鹿睾,順帶割點野豬肉來。”“哥,放在哪兒?”蒙哥三人聞聲望了過去,卻瞧萬虎、萬達、萬軍、萬明四人手抓著內髒走了進來,雖然內髒依舊在滴水,淡水中的含血量較剝皮之時要少許多。從這一絲細節中,完全可看出幾兄弟做事非常認真。蒙哥笑著說:“秋娃,廚房我不太熟悉,給他們準備個木盆吧!”“好的。”張秋點頭應了一聲後,彎腰從案板第二層,取出一棕黃色木盆,剛放到砧板旁,便招呼幾人:“阿達。放在這裏麵吧。”幾人近身走到案板邊,剛將內髒放到盆中,萬虎便問道:“哥,我另割了一塊野豬肉和鹿肉,也放到盆裏嗎?”蒙哥低頭掰豌豆莢,隨口說了句:“都放到盆裏吧。”話說完,突然抬頭看向張康年:“張伯,我剛目測了下鹵水罐子,差不多二十斤的樣子,為防鹵水酸腐,幹脆全倒入鍋中加熱一番,你看如何?”張康年笑了一笑後,淡淡的說道:“行,反正今日你是大廚,如何做,你自己決定即可。”張康年如此說,到給他提供自由發揮的機會,他立馬轉變角色,行使起主廚權力給大夥安排相關的工作:“這樣吧。我們當中刀功最好的非秋娃莫屬,是以今日菜肴的下刀皆有秋娃負責;阿軍燒火有一手,負責燒火;阿虎、阿達給秋娃打下手;阿明你就摘菜。我呢?鹵菜和炒菜。如果大夥沒什麼意見,那我們便開始吧。”落實各項工作之後,眾人並未過多言語,紛紛開始忙碌起來,蒙哥提著鹵水壇子,鹵水剛倒入鍋中,張康年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笑著追問道:“他們你都安排完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你也試著安排點?”像張康年這種閑不住的老人,蒙哥見得太多,遂習慣性的笑了一笑說:“張伯,你幸苦了幾十年,今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一切我們就行。”想想也是,小哥兒已然分配完畢,自己一老頭子,若加入進入,指不定幫倒忙,添亂不說,更耽擱時間,不過,突然停下來,還有點不太適應,是以張康年淡淡地笑了笑說:“好吧,今日我就享受享受一下食客待遇。”說罷,悻悻地坐了下去。萬軍的燒火技術真是沒得說,兩人談話間,鍋中的鹵水已經開始沸騰起來:“阿軍,火再加大一點。”“好的。”萬軍應了一聲後,當即添柴加火,原本熊熊燃燒的的柴火,再他的引導之下,金黃色的火焰瞬時衝出灶孔。火焰特別純淨,沒有一絲活火星飄出。大火燒煮之下,鍋中原本接近沸騰的鹵水,頓時上下翻滾,一縷縷白色熱氣,蒸騰而起,泛起陣陣濃鬱的香料味,不覺舔舔舌頭,唾液險些噴出來,蒙哥慌忙伸手擦擦嘴角的口水,擦口水時,雙目不時機警朝四周瞄一瞄,端是小心翼翼的。蒙哥擦嘴的過程,正好落在灶門前張康年眼中:“沒想到,這大大咧咧的小哥兒,居然還有這害羞的一麵。“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凝出一抹微笑。蒙哥見火候差不多了,洗洗手後,抓起盆中的豬心、鹿心,輕輕地放入鍋中,豬心、鹿心接觸沸水間,顏色瞬間泛白,若換常人,將其丟入鍋中後定不再管。然他恰恰相反,豬心、鹿心剛入鍋,便抄起鏟子攪拌,這樣做有何好處呢?究其原因在於,如此這般做,乃是讓豬心、鹿心受熱度、生熟度均勻,最大限度地保障食材的美味。將這“配方”贈予蒙哥,絕對是這一生,最英明地決定。張康年如是的想著。這時,忽來一陣“噠噠”地切菜聲,瞬時將張康年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聞聲望去,卻瞧張秋有模有樣在那切著菜。尤其切野豬肉時,力道適度,每一片肉片薄厚適中,張康年滿意的點了點頭:“秋娃果不負我的嚴苛培養,終可出師了,日後廚房切菜的事兒,交予他打理,定會做得妥妥帖帖的。”想到這,臉上瞬時露出欣慰地笑容,笑著隨侍看向一旁燒火的萬軍,觀他滿臉被火苗烤的通紅,額間、耳根子、兩側臉頰均生出,顆顆圓潤飽滿的汗珠,話落間凝出道道汗痕,雖偶有伸手擦擦,但雙眼依舊死死盯著灶孔裏的火苗,態度非常認真,隨即又打量萬達他們,依舊如此,張康年高看之時又泛起嘀咕:“以前萬老頭這樣,現在這些孫子輩又這樣,難道這坡村的教育方式真不一樣。找機會去坡村找萬老頭問問。”回過卻瞧萬軍臉上不知何時,多出幾道鍋煙灰痕,當口招呼他說:“阿軍,去打水洗洗。我來吧”說著伸手過去取火鉗。或許燒火習慣了,對臉上煙灰痕,萬軍隻是淡淡地笑笑:“沒事兒張伯。”說著抬起胳膊抻了抻笑笑說:“雖熱了點,但我能行。”張康年微笑著懶懶的說了一句:“那行,誒...我去大堂瞧瞧。”拄著拐杖緩緩起身走出了廚房。“阿達、秋娃、阿虎、阿明,蔥薑蒜備好了嗎?”“好了。”“行,豬心、鹿心起鍋之後,就炒菜了。”蒙哥邊說邊抄著鏟子鏟起豬心瞧瞧有無煮透,豬心脫離鹵水刹那之間,冒出騰騰白氣,急忙吹吹“噗噗”,抽筷子翻了翻之後,微笑暗付道:“成色不錯,今日這鹵菜絕對是頂級。”當口使筷子用力夾住豬心,使之立起再次細心觀察一番後,內壁的猩紅已然變成了暗白色。看著即將熟透的豬心,他滿意點點頭,而後將豬心丟到鍋中,準備在沸煮幾分鍾後起鍋。豬心、鹿心臨近起鍋,遂以蒙哥再次做起了安排:“秋娃,肉片切好了嗎?”“好了。”張秋邊說邊抄菜刀將肉片起到土碗中。見他肉片已切好,蒙哥當即抄起鏟子鏟起鹵豬心和鹵鹵子,隨口問萬軍:“阿軍,火加大一點,馬上準備炒菜。”“哥,放心,待會你炒菜絕給你最大的火。”萬軍操持著灶孔裏柴火笑著回了一句。“唰...唰...呲...噓...”蒙哥持葫蘆瓢舀完最後一瓢鹵水:“好,馬上炒菜,阿軍火大點,阿達佐料備好。”說著抄起炒勺從缸子裏,舀出兩勺菜籽油倒入鍋中,隻聽“哧...”待油八成熱後,端起裝有“蔥薑蒜”的土碗,倒入鍋中,翻炒幾次,濃濃的馨香,不覺讓人食欲大增,隨手端起裝有野豬肉的土碗,順次倒入鍋中,翻炒片刻後,放入佐料,“爆炒野豬肉”即將起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