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瑪麗發飆(二)(1 / 2)

徐晴那麵拍了趙舒的手一下道:“幹啥啊,這麼多年,即便你再看不上她,她也是咱們姐妹。而且能有這份心,就行。有啥過不去的。”我一旁幫腔道:“就是,我看她也挺可憐的。”“人呢?”徐晴問。“我讓她來,她不來。好像還沒走,我感覺她可能有事。”我聳了聳肩。徐晴走出了店,應該是看到了吳雅,小跑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幾乎是連拖帶拉地把吳雅弄進了屋。找了一個包間,把瑪麗叫了下來,瑪麗看到吳雅也是一愣,隨即笑道:“我隨便說聲,還以為你不能來呢。”吳雅笑了笑道:“這不是來了。”“今天都別走,晚上我們四姐妹不醉不休。”徐晴宣布道。真忙啊,這一天,從早到晚,八點還有不少人,不過徐晴把店交給了侍應生,拉著我們到一旁的火鍋店吃火鍋去了。這天吃火鍋還真有點熱了,但是沒辦法,炒菜吃著吃著就涼了,還是火鍋好,越吃越熱乎,而且我發現好像女生都比較喜歡吃火鍋,尤其是麻辣火鍋。我就不喜歡,我喜歡吃清湯的,我覺得這樣能吃出肉味來。但是,今天我不是主角,人家帶著我是為了讓我當司機,把幾個人都送回去。所以我很識相地閉嘴,然後看著她們在一起杯來酒往,喝得不亦說乎。而我捧著豆漿,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徐晴和趙舒真的是很高興,這畢竟是她們的產業,而且局麵這麼好,連我也感到興奮。這四人裏麵,吳雅跟她們的關係都不好,但是瑪麗除外,瑪麗與她們三人的關係是另一種關係,所以瑪麗不停地講著笑話,打著圓場。避免讓氣氛尷尬。幾杯酒下肚,幾個美女滿麵紅光,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引得四周食客不停地掃向這桌,我能感受到目光裏蘊含的妒忌,那些目光殺人般地瞄向我,讓我無比受用。吳雅站起來倒了一杯酒,自己一飲而盡說:“這第一杯酒,我祝姐姐們生意興隆,日進鬥金。”說完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道:“第二杯酒,小妹以前做的不對的地方,懇請姐姐們的原諒。”然後又倒了一杯酒,還打算喝,一旁的徐晴急忙拉住吳雅的手說:“有事啊,說吧。”吳雅搖了搖頭,喝了那杯酒道:“第三杯酒,以後小妹絕對不會,絕對不會,不會……”沒說完,捂著嘴跑向了衛生間。趙舒冷冷地說道:“天天就知道整事。”徐晴瞪了趙舒一眼問道:“瑪麗,老五怎麼了?”瑪麗也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我也是好久沒聯係她了。”趙舒繼續冷冰冰地說:“精神病唄。”“你行了啊,幹什麼啊。”徐晴道。趙舒不再說話,拿起啤酒幹了下去。瑪麗道:“我過去看看吧。”話沒說完,那麵吳雅已經回來了,眼睛通紅,麵色蒼白,顯然已經吐過。見吳雅坐下,徐晴舉杯道:“剛才你敬我們,我們還沒喝呢,來,幹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說了,以後我們還是好姐妹。”瑪麗舉起了杯,一旁的趙舒抱著肩膀,一動不動。“雪糕,你幹什麼。”徐晴問道。趙舒冷哼了一聲說:“先問明白她想幹啥,不然你讓她賣了都不知道。”聲音中透出的冰冷與恨,讓我不寒而栗。這就是我一直害怕的,趙舒一直以來透出的那種恨意。我曾經跟徐晴說過,我感到趙舒的眼神中總帶著一種恨,無論看誰都是。徐晴笑我神經過敏。但是現在,趙舒在吳雅麵前,把這種恨意毫無保留地展露了出來,我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我也曾經懷疑我是不是神經過敏,但是趙舒這個表現讓我非常確定我的直覺,她看徐晴的目光中,真的帶有一種恨,與她看吳雅的恨一樣,隻多不少。吳雅幹了手中的酒,徐晴和瑪麗也跟著喝了下去,趙舒猶豫了一下,舉起杯放在唇邊意思了一下,沒有都喝。吳雅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這都是我自己作的。但是我跟你們這的不一樣。你們是家養的,我是野生的,有的時候我不得不為了一口飯去拚命。”吳雅瞪著通紅的眼,看著火鍋上升起的白氣,輕描淡寫地訴說了她不堪回首的過去。講述如此悲慘的過去,如同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般。我的親生父親拋棄了我們母女遠走他鄉,僅僅是因為我母親給他生了四個女兒。我母親堅持了三年,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將我們扔在了年老的奶奶的門口,自己改嫁走了。一年後,奶奶死了,臨死也沒有再見到我的父親,甚至不知道我父親是死是活。然後我就由十四歲的姐姐養活。那一年我四歲。姐姐十六歲的時候跟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遠走他鄉,也不管我們了。那一年我六歲。村裏來了雜技團,我被二姐以二百塊錢給賣了,二姐跟我說:“妹,你走吧,走還有一條活路。”我從那以後,就不知道我的姐姐們是死是活了。於是我開始練起了雜技,坐著團長的破篷車,開始遊走天下。我是幸運的,因為我很漂亮,很多像我這種遭遇的孩子早就被打成了殘疾,然後去乞討。但是我又是不幸的,也因為我漂亮,我十四歲就被團長到處送人,為了讓到各地演出更順利一些。你不知道他用我做了多少交易。十六歲那年,我偷了兩千塊錢,跑了。那個時候我去哪裏都不知道,跑到火車站買了一趟下一班的火車就走了,然後就到了霾城。在這裏為了吃口飯,我什麼都幹過,你們最不屑,認為最下賤的職業,我為了吃飯也幹過。用了無數的方法,我終於在霾城落了腳;睡了無數人,我算在模特行業立了足。最開始,一天五十塊錢,整整一天就那麼站著,腿腫得連鞋都脫不下來。後來好點了,一天幾百塊錢,但也不是天天都有。而且為了有活幹,我還要去陪人睡,為了有出名的機會,我也得陪人睡。但是我真的不在乎,我知道這是我的本錢,我與生俱來的本錢。而我除了這個本錢,什麼都沒有。後來老許包養了我,是他讓我有了現在的生活,我不用再去為了吃飯陪人睡覺。我知道你們討厭我,我也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討厭。因為每一次,我都在盡心盡力地討好老許。對於我來說,他就是我的主人。我真的跟你們不一樣,說得難聽點,你們是家養的,我是野生的。我就是一條野狗,所有人能夠輕易得到的,我得去拚去搶;別人拉泡屎扔給我,我得拚命地搖尾巴,對於別人是屎,對於我是救命的幹糧。吳雅努力地瞪大自己的眼睛,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聽得我眼圈都紅了。不管以前如何,現在的吳雅,是那樣的可憐與無助。徐晴和瑪麗都哭了,就連趙舒也紅著眼,捏了捏鼻梁,揚起了頭,似乎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淚痕。“以前我們真不知道,你也沒說過。早知道你這麼可憐,我們還欺負你幹啥。”徐晴拉著吳雅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