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水產鋪子老板家裏的事情解決之後,林巧兒很長沒有接到生意。
她打廣告的方式不對,在豐城的大街小巷打小廣告,如同牛皮癬廣告,肯定會被人撕下去的。
沒了營生,兜裏的錢便越用越緊,她便每日來我們學校裏找我。
來找我無非就是蹭吃蹭喝,本來臨走的時候大伯給的就不多,一份生活費要供兩個人,我也有些吃緊。
眼看著月底還沒到,我兜裏已經空了。
我不好開口問大伯伸手要,如果開口問他要,心裏總感覺不踏實,像是虧欠大伯。
實在沒辦法了,我終於按通了六嬸小賣部的電話。
在聊天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了一句蘇婉,大伯告訴我她沒有回去過。
我有些失落,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她去哪裏了,最近過的怎麼樣?
其實我更在意的是,她有沒有想起過我。
我沒有對大伯提錢,可是沒幾日一張郵局的彙款單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小包裹,拆開後裏麵是一瓶石油。
我什麼也沒有說,大伯卻明白我的意思,當我拿著兩樣東西,心裏有些傷感。
就在我以為林巧兒還會跟著我一起吃喝的時候,一個偶然機會,林巧兒又發現了新的營生。
那就是賣符文。
前些日子學校裏慘死了人,人皮被刮在涼亭裏,這事學校沒蓋住。
在學生們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最先發現商機的是道士,他畫了幾張黃符賣給班上同學,說可以保平安。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來我們宿舍求符的人越來越多,道士一個人忙不過,便求林巧兒來幫忙。
一張黃符一塊錢,半個月下來,二人賣了上千張。
林巧兒得了幾百塊,也算是有基本保障。
她還特意給我留了幾張,讓我保管好,沒準能用得著。
學校也發現了學生中有賣黃符的現象,不過道士都把責任都推給了社會人士林巧兒,學校也不能拿林巧兒怎麼辦。
發了通報,不允許學生購買黃符。
這條生意也算是斷了。
人都有忘事的習慣,這事沒過多久便風平浪靜了。
學校太平了好一陣子,就在快期中的時候,學校裏又死人了。
這還得從那天晚上丁丁過生日。
丁丁家裏還算富足,過生日的時候家裏直接給了他三千塊辦生日會,丁丁拿了錢便請了班上所用同學去大排檔狠狠搓了一頓。
我帶了林巧兒去,我們好久沒吃過大餐了,吃了不少也喝了不少。
酒足飯飽後,男男女女散去。
大學就是戀愛實習的地方,許多有主的男女相擁著去了校門口的小旅館。
林巧兒喝醉了酒,走路有些晃蕩,如果不是我扶著,怕是早就倒在路邊的汙水溝裏去了。
道士一直催我快跟仙姑回旅館裏,可是我這人,別人越激將我,我越是不停。
我拉著道士、鐵牛和我一起送林巧兒會旅館,丁丁今晚是財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然泡了財經專業的女生。
丁丁和我們分道揚鑣之後,我們也迅速送林巧兒回去。
安排好她之後,我跟著道士和鐵牛往學校的方向趕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眼睛花了,快要到校門的時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韓曉,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已經到了深秋,那身連衣裙和人群裏的人衣著格格不入。
她轉過身看了我一眼,然後麵容僵硬的微笑了一下,招著手讓我過去。
我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再望去的時候,人群裏並沒有韓曉。
覺得疑惑,我還問了道士和鐵牛,可是他們都說沒有看到。
道士雙手抓著我的腦袋,雙手在我的頭發上不停撩撥著,說:“林生,你怕是喝多了,走,哥們帶你會宿舍。”
我將道士的手刨開,繼續朝著前麵的走去。
進入校門後,沒走幾步,在離我不遠的台階上,我再一次看到了韓曉。
她站在那裏繼續招手,這一次我張大了眼睛,還用雙手擦了擦,可是當我的手揮開的時候,才發現台階上根本沒有人。
如果是眼睛花,沒可能兩次都看錯。
看來真的有問題,我沒有理會身後醉醺醺的道士和鐵牛,朝著台階走了去。
上了台階,就是一片小廣場,今天因為是周末,廣場上在搞小晚會,廣場裏擠滿了人。
在人群裏,我再一次看到了韓曉,她的身體僵直,站立著,繼續朝著我招手。
她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引我,也許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