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開木門後,大伯將身上盤著的水蛭用力扯了下來,將從身上扯下來的水蛭扔到了屋子外麵。
將身上的水蛭清理幹淨之後,那爬山虎上麵水蛭嘩啦啦如同下雨一樣往下掉落,黑壓壓的一片。
屋外的門口地上滿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水蛭,水蛭不停蠕動,似乎是想要朝裏麵湧來。
道士幹淨喊著:“快把門關上。”
我和道士一人關半邊門,關上後迅速上了門栓。
關上門後,房間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裏我和道士有些緊張,道士小聲在旁邊喊著:“林生,你們在哪裏。”
我伸出了手抓著道士,小聲說:“是你嗎?”
“嗯。這房間的點燈開關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林生。”
上次來的時候,道士和巧兒忙著準備抓水鬼的黃符,我閑來無事,仔細觀察了房屋。
我記得在房門的右邊,半人來高的地方,我伸出了手摸到了牆壁。
可是牆壁上一陣冰涼的感覺襲來,而且那牆上很濕潤,摸著就像是有一層水從屋頂上滲透下來的。
我有些害怕,小聲說:“有水。”
從我們來到這棟房子,似乎一切的跡象都表明和水鬼有關。
我壯著膽子,摸到了旁邊的點燈開關,等我按下開關之後,房間裏的點燈驟然乍亮,也許是因為電路進了水,點燈恍恍惚惚,不停閃爍著。
在微弱的燈光裏,我終於看清楚了整個房間的情況。
客廳裏已經和我們上次來的時候迥然不同了,這麼短的時間裏,房間裏麵竟然生著青苔,那些青苔爬滿了房間裏的牆壁。
而且房間裏的家具上,還有那一扇滿書的牆壁上,全都是青苔。
這裏仿佛是已經很多年沒人來了。
道士在一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小嘀咕:“這裏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開燈的那一刻,大伯一個人走到了房間的中央,他一個人在那裏愣神望著房間裏的陳設。
大伯的神情冷峻,那一雙眼睛就像黑夜裏貓頭鷹的眼睛一樣,似乎是在尋找些什麼東西,我慢慢走上前去,問了一句:“大伯,這裏怎麼了?”
大伯沒回答我,而是揮手歸來將我的嘴巴堵上了,輕聲說:“別出聲。”
我也不知道大伯為什麼會如此緊張,隨著大伯的視線慢慢移動,道士也慢慢走了過來。
就在大伯視線移動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滴水珠落在了我的臉上,那水珠是黑色的,而且帶著濃重的腥味。
我慢慢抬頭向上望了去,才發現,屋頂上竟然附著著一團水草。
而且那團水草裏竟然還夾雜著許多水蛭,那些水蛭和水草已經融為一體了。
我大聲喊了一句:“頭頂上有東西。”
大伯抬頭一望,雙手一推,將我和道士給推到了一邊。
那團水草從屋頂上掉落了下來,水蛭和水草散亂了一地,水蛭並沒有四處亂竄,落到地上後又彙聚到水草裏。
那團水草慢慢聚攏,最後形成了人形,我看得很清楚。
那人形和嘉怡很相似,我朝著她輕聲喊了一句:“嘉怡,是你嗎?”
她似乎聽見了,衝著我轉過了頭,怒張嘴巴,她的嘴巴裏沒有牙齒,那些水草盤踞在嘴裏,一排一排,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和道士迅速移動到了大伯身後,而那水草形狀的嘉怡並沒有說話。
大伯二話沒說,從兜裏掏出了一把桃木劍,咬破手指,在桃木劍上麵一抹。
嘴裏念叨著:“五帝五龍,降光行風,五 湖 四 海 ,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木劍不容。急急如律令。”
接著從兜裏掏出了一張黃符,將黃符抹在那帶血的桃木劍上,揮手準備扔出去。
我見狀,從身後朝著大伯喊了一句:“等一下,她是我朋友嘉怡。”
大伯將手中的黃符稍稍收回了一些,卻沒有放下戒心。
我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是還是輕聲喊了一句:“嘉怡,是你嗎?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嘉怡腦袋晃悠了兩下,全身的水草都顫抖了幾下,身上的水蛭似乎能感應到,露在外麵柔滑的身子也跟著舞動了起來。
她朝著我和大伯衝了過來,大伯不得不將手中的那張黃符給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