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順其自然,與生活握手言和
在佛家看來,世間一切都是由因緣和合而生,又隨因緣分散而滅。正因為如此,對於已成定局的世間諸事,我們無法改變什麼,隻能順從於世事本有的因緣。已經失去的不用糾結,尚未得到的無須過分期待,以如如不動之姿,平靜地應對生命中的一切。
再會——許地山
靠窗欞坐著那位老人家是一位航海者,剛從海外歸來的。他和蕭老太太是少年時代的朋友,彼此雖別離了那麼些年,然而他們會麵時,直象忘了當中經過的日子。現在他們正談起少年時代的舊話。
“蔚明哥,你不是二十歲的時候出海的麼?”她屈著自己的指頭,數了一數,才用那雙被閱曆染濁了的眼睛看著她的朋友說,“呀,四十五年就象我現在數著指頭一樣地過去了!”
老人家把手捋一捋胡子,很得意地說:“可不是!記得我到你家辭行那一天,你正在園裏飼你那隻小鹿,我站在你身邊一棵正開著花的枇杷樹下,花香和你頭上的油香雜竄入我的鼻中。當時,我的別緒也不曉得要從哪裏說起,但你隻低頭撫著小鹿。我想你那時也不能多說什麼,你竟然先問一句‘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再能相見呢’?我就慢答道:‘毋須多少時候。’那時,你……”
老太太接著說:“那時候的光景我也記得很清楚,當你說這句的時候,我不是說‘要等再相見時,除非是黑墨有洗得白的時節’。哈哈!你去時,那縷漆黑的頭發現在豈不是已被海水洗白了麼?”
老人家摩摩自己的頭頂,說:“對啦!這也算應驗哪!可惜我見不著芳哥,他過去多少年了?”
“唉,久了!你看我已經抱過四個孫兒了。”她說時,看著窗外幾個孩子在瓜棚下玩,就指著那最高的孩子說,“你看鼎兒已經十二歲了,他公公就在他彌月後去世的。”
他們談話時,丫頭端了一盤牡蠣煎餅來。老太太舉手讓著蔚明哥說:“我定知道你的嗜好還沒有改變,所以特地為你做這東西。
“你記得我們少時,你母親有一天做這樣的餅給我們吃。你拿一塊,吃完了才嫌餅裏的牡蠣少,助料也不及我的多,鬧著要把我的餅搶去。當時,你母親說了一句話,教我常常憶起,就是‘好孩子,算了罷。助料都是擱在一起滲勻的,做的時候,誰有工夫把分量細細去分配呢?這自然是免不了有些多,有些少的,隻要餅的氣味好就夠了。你所吃的原不定就是為你做的,可是你已經吃過,就不能再要了’。蔚明哥,你說末了這話多麼感動我呢!拿這個來比我們的境遇罷,境遇雖然一個一個排列在麵前,容我們有機會選擇,有人選得好,有人選得歹,可是選定以後,就不能再選了。”
老人家拿起餅來吃,慢慢地說:“對啦!你看我這一生淨在海麵生活,生活極其簡單,不象你這麼繁複,然而我還是象當時吃那餅一樣——也就飽了。”
“我想我老是多得便宜。我的‘境遇的餅’雖然多一些助料,也許好吃一些,但是我的飽足是和你一樣的。”
談舊事是多麼開心的事!看這光景,他們象要把少年時代的事跡回溯一遍似的。但外麵的孩子們不曉得因什麼事鬧起來,老太太先出去做判官,這裏留著一位矍鑠的航海者靜靜地坐著吃他的餅。
慧心禪語:
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做選擇,在選擇的時候,我們總是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選擇後,我們又會想做出的選擇是不是對的,會不會吃虧,會不會被別人算計了。在這種循環中,我們的生活一直都與“計較”做伴,直到逝去。這樣的人生,對於造物者來說,是一種無法寬恕的愧疚。
其實,換個角度想,既然是自己做的選擇,就要相信自己,並且要知道做出選擇後是沒有退路的,再糾結也是於事無補。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就要接受自己的選擇。既來之,則安之,安然地享受眼下的生活,一切隨緣,那麼你必將獲得幸福。
論老之將至——【英國】羅素
雖然有這樣一個標題,這篇文章真正要談的卻是怎樣才能不老。在我這個年紀,這實在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我的第一個忠告是,要仔細選擇你的祖先。盡管我的雙親皆屬早逝,但是考慮到我的其他祖先,我的選擇還是很不錯的。是的,我的外祖父六十七歲時去世,正值盛年,可是另外三位祖父輩的親人都活到八十歲以上。至於稍遠些的親戚,我隻發現一位沒能長壽的,他死於一種罕見的病症:被殺頭。我的一位曾祖母是吉本(1737~1794,英國曆史學家,著有《羅馬帝國衰亡史》等著作),她活到九十二歲高齡,一直到死,她始終是讓子孫們都感到敬畏的人。我的外祖母一輩子生了十個孩子,活了九個,還有一個早年夭折,此外還有過多次流產。可是守寡之後,她馬上就致力於婦女的高等教育事業。她是格頓學院(劍橋大學的第一所女子學院,建於1869年)的創辦人之一,力圖使婦女進入醫療行業。她總好講起她在意大利遇到過的一位麵容悲哀的老年紳士,她詢問他憂鬱的緣故,他說他剛剛失去了兩個孫子。“天哪!”她叫道,“我有七十二個孫兒孫女,如果我每失去一個就要悲傷不止,那我就沒法活了!”他回答說。但是,作為她的七十二個孫兒孫女的一員,我卻要說我更喜歡她的見地。上了八十歲,她開始感到有些難以入睡,她便經常在午夜時分至淩晨三時這段時間裏閱讀科普方麵的書籍。我想她根本就沒有工夫去留意她在衰老,我認為,這就是保持年輕的最佳方法。如果你的興趣和活動既廣泛又濃烈,而且你又能從中感到自己仍然精力旺盛,那麼你就不必去考慮你已經活了多少年這種純粹的統計學情況,更不必去考慮你那也許不很長久的未來。
至於健康,由於我這一生幾乎從未患過病,也就沒有什麼有益的忠告。我吃喝皆隨心所欲,醒不了的時候就睡覺。我做事情從不以它是否有益健康為根據,盡管實際上我喜歡做的事情通常是有益健康的。 從心理角度講,老年需防止兩種危險。
一是過分沉湎於往事。人不能生活在回憶當中,不能生活在對美好的往昔的懷念或對去世的友人的哀念之中。一個人應當把心思放在未來,放到需要自己去做點什麼的事情上,要做到這一點並非輕而易舉,往事的影響總是在不斷地增加。人們總好認為自己過去的情感要比現在強烈得多,頭腦也比現在敏銳。假如真的如此,就該忘掉它;而如果可以忘掉它,那你自以為是的情況就可能並不是真的。
另一件應當避免的事是依戀年輕人,期望從他們的勃勃生氣中獲取力量。子女們長大成人之後,都想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如果你還像他們年幼時那樣關心他們,你就會成為他們的包袱,除非他們是異常遲鈍的人。我不是說不應該關心子女,而是說這種關心應該是含蓄的,假如可能的話,還應是寬厚的,而不應該過分地感情用事。動物的幼子一旦自立,大動物就不再關心它們了,人類則因其幼年時期較長而難以做到這一點。
我認為,對於那些具有強烈的愛好,其活動又都恰當適宜,並且不受個人情感影響的人們,成功地度過老年絕非難事。隻有在這個範圍裏,長壽才真正有益;隻有在這個範圍裏,源於經驗的智慧才能不受壓製地得到運用。告誡已經成人的孩子別犯錯誤是沒有用處的,因為一來他們不會相信你,二來錯誤原來就是教育所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但是,如果你是那種受個人情感支配的人,你就會感到,不把心思都放在子女和孫兒女身上,會覺得生活很空虛。假如事實確是如此,那麼當你還能為他們提供物質上的幫助,譬如支援他們一筆錢或者為他們編織毛線外套的時候,你就必須明白,絕不要期望他們會因為你的陪伴而感到快活。
有些老人因害怕死亡而苦惱。年輕人害怕死亡是可以理解的,有些年輕人擔心他們會在戰鬥中喪生。一想到會失去生活能夠給予他們的種種美好事物,他們就感到痛苦。這種擔心並不是無緣無故的,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對於一位經曆了人世的悲歡、履行了個人職責的老人,害怕死亡就有些可憐且可恥了。
克服這種恐懼的最好辦法是——至少我是這樣看的——逐漸擴大你的興趣範圍並使其不受個人情感的影響,直至包圍自我的圍牆一點一點地離開你,而你的生活則越來越融合於大家的生活之中。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應該像河水一樣——開始是細小的,被限製在狹窄的兩岸之間,然後熱烈地衝過巨石、滑下瀑布。漸漸的,河道變寬了,河岸擴展了,河水流得更平衡了。最後,河水流入了海洋,不再有明顯的間斷和停頓,而後便毫無痛苦地擺脫了自身的存在。能夠這樣理解自己的一生的老人,將不會因害怕死亡而痛苦,因為他所珍愛的一切都將繼續存在下去。而且,如果隨著精力的衰退,疲倦之感日漸增加,長眠並非是不受歡迎的念頭。我渴望死於尚能勞作之時,同時知道他人將繼續我所未竟的事業,我大可因為已經盡了自己之所能而感到安慰。
慧心禪語:
我們每個人都會衰老死亡,這是自然規律,任何人也無法避免。那麼在活著的時候,我們要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這是我們自己可以把握的事情。羅素告訴我們,老之將至,不要懼怕死亡,而要珍惜身邊的所有,盡自己所能,在老之將至的生活中尋找樂趣,便沒有什麼遺憾可言。
對於塵世中的我們來說,萬般皆隨緣是一種修為,更是一種修養。死亡,是生命開始後的結果,無須害怕,坦然麵對,無疑是一份好的答卷。
溪——賈平凹
我愈來愈愛著生我養我的土地了,就像山地裏縱縱橫橫的溝岔一樣,就像山地裏有著形形色色的花木一樣,我一寫山,似乎思路就開了,文筆也活了。
甚至覺得,我的生命,我的筆命,就是那山溪哩。雖然在莽莽的山的世界裏,它隻是那麼柔得可憐,細得傷感的一股兒水流。
我常常這麼想:天上的雨落在地上,或許會成洪波,但它來自雲裏;溪是有根的,它涼涼地紮在山峰之下。人都說山是莊嚴的,幾乎是死寂的,其實這是錯了。它最有著內涵,最有著活力,那山下一定是有著很大很大的海的,永遠在蘊涵的感情,永遠是不安寧,表現著的,恐怕便是這小溪了。
或許,它是從石縫裏一滴兒一滴兒滲出來的;或許,是從小草的根下一個泡兒一個泡兒冒出來的。但是,太陽曬不幹、秋風刮不跑的。天性是那麼晶瑩,氣息是那麼清新,它一出來,便宣告了它的生命,尋著自己的道路要流動了。
正因為尋著自己的道路,它的步伐是艱辛的。然而,它從石板上滑下,便有了自己的銅的韻味的聲音;它從石崖上跌落,便有了自己白練般的顏色,它回旋在穴潭之中,便有了自己叵不可測的深沉。
它終於慢慢地大起來了,要走更遠的道兒;它流過了石川,流過了草地,流過了竹林,它要拜訪所有的山嶺,叩問每一次石頭,有時會突然潛入河床的沙石之下去了呢。於是,輕風給了它的柔情,鮮花給了它的芬芳,竹林給了它的涼綠,那多情的遊魚,那斑斕的卵石,也給它增添了美的色彩。
它在流著,流著。它要流到哪裏去呢?我想,山既然給了它的生命,它該是充實的,富有的;或許,它是做一顆露珠兒去滋潤花瓣,深入到枝葉裏了,使草木的綠素傳送;或許,它竟能掀翻一坯汙泥,拔脫了一叢腐根呢。那麼,讓它流去吧,山地這麼大,這麼複雜,隻要它流,它探索,它就有了自己的路子。
慧心禪語:
小溪有自己的路徑,也有自己要探索的路,那麼人呢?人生美妙多情、溫柔敦厚;當然人生也有不好的一麵,就是曆經苦難方得幸福。麵對人生中的美好柔順,我們應當感激、珍惜、高興暢懷,卻不能失度,應當在心中告誡自己,這些都是命裏注定的緣分。麵對人生中的艱難苦敗時要相信,這也是一種緣分,一種因果之緣。滄海桑田,萬物變遷,訴說的不過是簡單純樸的一個個智慧箴言——隨緣。
緣分與命運——季羨林
緣分與命運本來是兩個詞兒,都是我們口中常說,文中常寫的。但是,仔細琢磨起來,這兩個詞兒涵義極為接近,有時達到了難解難分的程度。
緣分和命運可信不可信呢?
我認為,不能全信,又不可不信。
我絕不是為算卦相麵的“張鐵嘴”“王半仙”之流的騙子來張目。算八字算命那一套騙人的鬼話,隻要一個異常簡單的事實就能揭穿。試問普天之下——番邦暫且不算,因為老外那裏沒有這套玩意兒——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孩子有幾萬,幾十萬,他們一生的經曆難道都能夠絕對一樣嗎?絕對地不一樣,倒近於事實。
可你為什麼又說,緣分和命運不可不信呢?
我也舉一個異常簡單的事實。隻要你把你最親密的人,你的老伴——或者“小伴”,這是我創造的一個名詞兒,年輕的夫妻之謂也——同你自己相遇,一直到“有情人終成了眷屬”的經過回想一下,便立即會同意我的意見。你們可能是一個生在天南,一個生在海北,中間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偶然的機遇,有的機遇簡直是間不容發,稍縱即逝,可終究沒有錯過,你們到底走到一起來了。即使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也同樣有個“機遇”問題。這種“機遇”是報紙上的詞兒,哲學上的術語是“偶然性”,老百姓嘴裏就叫做“緣分”或“命運”。這種情況,誰能否認,又誰能解釋呢?沒有辦法,隻好稱之為緣分或命運。
北京西山深處有一座遼代古廟名叫“大覺寺”,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流泉,有300年的玉蘭樹,200年的藤蘿花,是一個絕妙的地方。將近20年前,我騎自行車去過一次,當時古寺雖已破敗,但仍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憶念難忘。去年春末,北大中文係的畢業生歐陽旭邀我們到大覺寺去剪彩,原來他下海成了頗有基礎的企業家。他畢竟是書生出身,念念不忘為文化做貢獻。他在大覺寺裏創辦了一個明慧茶院,以弘揚中國的茶文化。我大喜過望,準時到了大覺寺。此時的大覺寺已完全煥然一新,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玉蘭已開過而紫藤尚開,品茗觀茶道表演,心曠神怡,渾然欲忘我矣。
將近一年以來,我腦海中始終有一個疑團:這個英年岐嶷的小夥子怎麼會到深山裏來搞這麼一個茶院呢?前幾天,歐陽旭又邀我們到大覺寺去吃飯。坐在汽車上,我不禁向他提出了我的問題。他莞爾一笑,輕聲說:“緣分!”原來在這之前他攜夥伴郊遊,黃昏迷路,撞到大覺寺裏來。愛此地之清幽,便租了下來,加以裝修,創辦了明慧茶院。
此事雖小,可以見大。信緣分與不信緣分,對人的心情影響是不一樣的。信者勝可以做到不驕,敗可以做到不餒,決不至勝則忘乎所以,敗則怨天尤人。中國古話說:“盡人事而聽天命。”首先必須“盡人事”,否則餡兒餅決不會自己從天上落到你嘴裏來;但又必須“聽天命”。人世間,波詭雲譎,因果錯綜,隻有能做到“盡人事而聽天命”,一個人才能永遠保持心情的平衡。
慧心禪語:
《金剛經》有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夢者是妄身,幻者是妄念。泡者是煩惱,影者是業障。”人心如果執著於世間萬物,就會有千種折騰,萬般煩惱;如果隨緣任運,人就會處處自由,時時瀟灑。
人世中一切事、一切物都在不斷變幻,沒有一刻停留。萬物有生有滅,不會為任何人和事停滯不前。所謂繁華,大半是停留在生活的表麵,觥籌交錯、衣帽光鮮、熙熙攘攘的背後往往透出的是一絲絲的蒼涼。愚人卻總是被表麵現象所迷惑,一如孩子貪戀糖衣藥片上那薄薄的一層糖。禪宗中有一句格言:“萬物唯心造。”意思是說,這是一個無善無惡、無愛無憎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表象、色相、成見等,不存在一切束縛,因而人能來去自由,灑脫輕鬆。
我在西湖出家的經過——弘一法師
杭州這個地方,實堪稱為佛地,因為那邊寺廟之多,約有兩千餘所,可想見杭州佛法之盛了。
最近越風社要出關於“西湖”的增刊,由黃居士來函要我做一篇西湖與佛教之因緣,我覺得這個題目的範圍太廣泛了,而且又無參考書在手,於短期間內是不能做成的。
所以現在就將我從前在西湖居住時,把那些值得追味的幾件零碎的事情來說一說,也算是紀念我出家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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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到杭州,是光緒二十八年七月(本篇所記的年月,皆依舊曆)。
在杭州住了約莫一個月光景,但是並沒有到寺院裏去過。隻記得有一次到湧金門外去吃過一回茶而已,而同時也就把西湖的風景,稍微看了一下子。
第二次到杭州時,那是民國元年的七月裏,這回到杭州倒住得很久,一直住了近十年,可以說是很久的了。
我的住處在錢塘門內,離西湖很近,隻兩裏路光景。
在錢塘門外,靠西湖邊,有一所小茶館,名景春園,我常常一個人出門,獨自到景春園的樓上去吃茶。當民國初年的時候,西湖那邊的情形,完全與現在兩樣;那時候還有城牆及很多柳樹,都是很好看的。除了春秋兩季的香會之外,西湖邊的人總是很少,而錢塘門外,更是冷靜了。
在景春園的樓下,有許多的茶客,都是那些搖船抬轎的勞動者居多。而在樓上吃茶的就隻有我一個人了,所以我常常一個人在上麵吃茶,同時還憑欄看看西湖的風景。
在茶館的附近,就是那有名的大寺院——昭慶寺了。
我吃茶之後,也常常順便地到那裏去看一看。
當民國二年夏天的時候,我曾在西湖的廣化寺裏麵住了好幾天,但是住的地方,卻不是在出家人的範圍之內,那是在該寺的旁邊,有一所叫做痘神祠樓上的。
痘神祠是廣化寺專門為著要給那些在家的客人住的,當時我住在裏麵的時候,有時也曾到出家人所住的地方去看看,心裏卻感覺得很有意思呢!
記得那時我亦常常坐船到湖心亭去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