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機就開車過來了。爸媽送我到大門口,我跟他們說了再見,然後就往小雙家開去。
世上最能記住路的就是司機了,他走了一次,現在就不用再問我怎麼走,到桃花疃的超市門口才停下。我進了超市,老板還認識我,就說下雙家現在已經沒人了,那天她回家把奶奶和爸爸都接到青島去了,說是在青島買了房子,以後就在那裏生活了。我就說道:“我知道。我是過來拿點東西的,他們已經在青島安了家,小雙的奶奶用慣了咱們這裏的絲瓜瓤洗碗筷,小雙讓我來她家裏拿點回去用。說鑰匙留這裏了?”
“對,是在這裏。”說著,就從牆上的一個鐵釘上拿了下來,遞給我說:“隻有大門上的,小雙說房屋門沒鎖。”
我說:“她說老絲瓜都在牆上掛著那。”說完,我就讓司機等一會兒,一個人去小雙家了。
從胡同裏走到盡頭,左拐不遠就到了大門口,我拿著鑰匙,在門板上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鎖,不禁納悶起來,難道下雙家的門鎖被人撬了?我推了一下,裏麵竟然還閂著。這是在怎麼回事?我就趴在門縫上往裏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還從廚房裏冒著煙!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難道是有賊進小雙家以後,看到他們家沒人,就當成了根據地?想到這裏,我就用力推了一下門,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又用手掌拍了幾下。時間不大,傳出了一個怯怯地女人的聲音:“誰呀?”
還是一個女賊?我就問:“你是誰?趕快打開門再說!”
可是,裏麵並沒有立即把大門打開,而是又問道:“你是誰。不然我不給你開門?”
我一聽,就更不理解了,怎麼裏麵的人還就跟主人一樣了?讓我報出名號才開門,這也有點太膽大了吧?於是,我就說:“我告訴你,我是小雙的大哥,是小雙讓我來取東西的,你再不開門,我可要砸了!”隨即,我又用手掌敲打了幾下門板。
裏麵沉默起來,我繼續敲門,大門這才開了。這時,我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正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我,滿是驚恐的樣子。看她的穿著還算是體麵,這可不像個賊,於是,我就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小雙的家裏?”
她頭一低,不再說話了,我就往家裏走去,看到廚房的柴禾爐子還在燒著火,原來她正在燒開水,再看房門,也都敞開著。忽然,一個念頭湧進了我的腦海裏,難道她是小雙的媽媽?想到這裏,我立即回頭又看著她,她長的可真像小雙,高挑的身材不胖也不瘦,一雙眼睛大而有神,雖然臉上有一層陰霾,但也是難掩她曾經的美麗。怪不得她會被人拐走,至今還是這麼風韻猶存,她走的時候,一定是年輕漂亮。我還沒有開口問她,她就囁嚅道:“你、你是小雙的大哥?她沒有大哥呀?難道你是她的男朋友?我早就打聽過了,她考上了大學,現在在青島有了工作。是不是她讓你回來的?小雙的爸爸和奶奶呢?”
不用再問,她是小雙的媽媽無疑,於是,我就伸手拿了個凳子坐下,然後,點了一支煙抽著,問道:“你是小雙的媽媽是不是?你為什麼在這個家裏?我聽小雙說,她還在上小學的時候,你就離開了家?你又回來幹什麼?”
她仍然低著頭說:“我是昨天晚上回來的,看到大門鎖著,我就知道,一定是小雙的爸爸和奶奶都去世了,小雙也就沒有了牽掛,再也不回來了。我也沒臉去街坊四鄰去打聽,就找了塊石頭,把大門上的鎖砸開了。進家裏一看,房門用鐵絲綁著,打開進屋後,看了看也不像是發過喪的樣子。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