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點的那個宮婢口氣生硬地說,“林守嬪,西靜宮寢殿尚未搜查,林守嬪既然進來了,就別再出去了。”
我不禁瞪大眼睛,“你們敢搜娘娘的寢殿?”
“我們是奉命行事,請林守嬪不要為難我們。”
我剛要發作,紀雙木就說,“算了,西樵,不要為難她們,她們想要搜,就搜吧。”
我甩上殿門,氣憤又擔憂地走回紀雙木身邊。果然沒多久,搜宮的人就進來了,出示了太後禦批的搜宮文書,然後迅速在寢殿裏翻騰起來。紀雙木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們搜,我看著殿內一片狼藉,回想起鄭君怡被廢,萬淑寧被捕時的情形,恐懼在不經意間滲透了心房。
她們搜了一陣,似乎沒有結果,這時,為首的宮婢走到紀雙木麵前說,“娘娘,奴婢是司律監的司律尚宮嚴如意,奉命搜查西靜宮及宮中各人,還請娘娘傳召西靜宮的所有宮婢接受搜查。”
此話一出,我心中頓時一緊,張學明給的熏艾之物還藏在身上,要是被搜出來,就說不清了。我緊張地看向紀雙木,她平靜的麵容終於有了慍怒的顏色,“怎麼,你們搜宮還不夠,還要搜人?”
嚴如意麵無表情地說,“奴婢們是奉太後之命行事,請娘娘不要阻撓為好。”
紀雙木眉心一蹙,點點頭說,“好,很好,既然是太後之命,本宮自不會阻攔。但本宮是西靜宮之首,奴婢們一言一行都是本宮授意,你們要搜,就從本宮身上搜起,”紀雙木說著展開雙臂,擺出任人宰割的模樣,“來啊,搜啊。”
嚴如意一下不知所措,一向平和溫順的紀雙木突然如此決斷強勢,也頗讓人害怕。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小安子突然出現了,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救星,帶來我喜歡的消息。“寧妃娘娘,皇上傳召,請娘娘即刻到欽安殿,太後和妍妃娘娘也正都趕過去呢。”
我喜從心中來,底氣十足地朝嚴如意說,“聽見沒有,皇上傳召,還不趕快讓路?”
嚴如意看了我一眼,讓開路,紀雙木走向殿門,我剛要跟上,就被嚴如意攔住,“皇上傳召的是寧妃娘娘,林守嬪還是留守西靜宮吧。”
“嚴尚宮,”紀雙木鄭重地說,“西樵留在這裏,你也一樣搜不了她的身,本宮就第一個不許,嚴尚宮真的要搜,不如一起去到聖駕前,當著皇上和太後的麵搜,有他們一句話,本宮也就攔不了你了。”
嚴如意一聽這話,臉色微微泛白,側身讓開路,但還是不甘心地跟在我們後麵一路出了西靜宮,直到我們上了馬車,才將她遠遠地甩在身後。我從窗戶看著她不斷縮小的身影,歎口氣說,“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嚴尚宮如果知道太後的心意,哪裏還敢這樣放肆。”
“西樵,”紀雙木竟然喊了我一聲,嚴肅地看著我,“你現在說話怎麼越來越霸道了,嚴尚宮是職責所在,隻因為你信我,才覺得委屈,若有一日事情顛倒過來,她去搜妍妃的寢宮,隻怕你會覺得越放肆越好呢。”
我怔怔地看著紀雙木,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嘟囔地說,“娘娘既然覺得她沒錯,何苦要維護我?”
“你懷裏藏的是什麼?”紀雙木一句話就把我驚得魂飛魄散,“從你進寢殿,我就聞到了艾葉的味道,嚴尚宮不識藥性,那是你的運氣,我不維護你,難道要讓你背一條違禁的罪名嗎?”我低下頭,知道是自己疏忽了。紀雙木緩了口氣說,“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要這艾葉做什麼用?”我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一五一十地說了,紀雙木倒沒有怪我自作主張,隻是伸出手來說,“東西呢,給我。”
“娘娘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