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勝利的笑。紀雙木走到我身邊說,“皇上搜驗過,能讓妍妃娘娘不再為難西靜宮了嗎?”
李昊淩厲的目光掃向妍妃,妍妃有些坐不住了,不知是不是慌過了頭,竟然脫口而出說,“出西靜宮的還有寧妃……”
“妍妃娘娘,”我忍不住上前一步,用手臂把紀雙木擋在身後,“謀害嬪妃是大罪,難道誣陷嬪妃就不是了嗎?”
妍妃的嘴唇微微一哆嗦,辯解說,“本宮這是懷疑,不算誣陷。”
我慢慢放下手臂,“皇上親口說的,若在奴婢身上查不出來,就不許再查西靜宮一人,妍妃娘娘是要抗旨嗎?”
“哼,”妍妃不屑地一笑,“林西樵,你別誤傳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是說,當殿搜驗無果,不許再查,可沒有說,搜你無果,不許再查,你這樣急著混淆聖意,究竟是何居心?嚴尚宮,還不趕緊執行聖令,當殿搜驗。”
“慢著,”我趕緊護住紀雙木,“娘娘鳳體,豈容奴婢搜查。”
“哀家來,”我的話音剛落,太後的聲音就接上,“哀家親自來搜,也不算侮辱了寧妃。”太後說著站起身,牢牢盯著紀雙木一步一步走過來,最後站到了紀雙木的跟前,“你不用多想,哀家雖然不喜歡你,但也絕不會拿皇嗣的生死來出氣,如果搜不出東西來,哀家給你斟茶認錯,妍妃也是一樣,但如果搜出來了,什麼樣的結局都有可能,可以嗎?”
紀雙木凝望太後許久,慢慢將我推開,我不願意,知道這將是九死一生的賭博,恨不得腳底生出根來,把她們永遠隔開。紀雙木終於用勁推開了我,抬高雙臂,堅定無畏的眼神看著太後,“請吧,太後娘娘。”話說著,竟然有眼淚流下來。
太後微微垂落目光,錯開紀雙木的淚光,把兩隻手搭上紀雙木的腰身。我緊張極了,知道紀雙木就把艾葉包揣在懷中,隻要太後的手再往裏挪一點,就能摸到了。我的手心開始出汗,要很努力才能維持住表麵的鎮定。但奇怪的事發生了,太後的手從紀雙木的腹部滑過,又挪向別處……怎麼回事?我的心突突跳得更厲害了,此刻我注意到,紀雙木的表情始終如一。能耐,也許直到今日,我才見識到紀雙木真正的能耐。
太後的手終於離開紀雙木,表情複雜地對李昊說,“皇上,看來寧妃是真的無辜了。”太後這話一說,李昊緊繃的麵孔終於有了一絲鬆弛,眉梢眼角的安慰也不多掩飾,嘴角甚至有了慶幸的笑意。妍妃此刻已是完全變了臉,緋紅的胭脂也掩不住蒼白的麵頰,閃爍的目光早已不見半點伶俐,頭也埋低了,隻有咬嘴唇的動作還透著最後一點倔強和不甘。“月月,端茶來。”太後一聲令下,古月月端著茶碗走過來,太後親手把茶端到紀雙木眼前,“哀家說話算話,這一盞茶是哀家賠罪的。”
紀雙木跪下雙手接過茶碗說,“太後賜茶,臣妾感激不盡,賠罪二字,臣妾萬不敢當。”紀雙木說著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後再站起身。
“妍妃,”太後略提高聲音,“該你了。”
“臣妾……”妍妃麵露為難之色,卻又不敢推脫,偏偏李昊也嚴肅地盯著她,讓她不敢不從。古月月把另一盞茶送到妍妃麵前,妍妃狠狠咬了咬嘴唇,端茶走過來,不願正視紀雙木,生硬地把茶往前一送,不情願地說,“請寧妃喝茶,就算是本宮為難你了。”
紀雙木接過茶,平靜地說,“沒關係,下不為例就是了。”紀雙木喝了茶,抬頭對李昊說,“皇上,臣妾既已清白,是否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