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蝶的語氣那麼哀婉,她想,定是關於阿墨的吧,她便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那麼愛,卻非要離開。
可她知,他還在,還在就好。
“我想,你定是會來的。”伊蝶見安來,說,神色憔悴。
“我就要去英國了,還有十分鍾,今後再不會回來,你很高興麼?”她看著安,低下頭從包裏拿出香煙,點上。
安想說,你不是那麼愛他。
才發覺在情敵的立場上,她並不適合那麼問。
“是許墨做的,我一輩子都不能再回來,沒有孩子了,其實,一開始就沒有孩子,他怎麼會允許我有他的孩子呢?”
安看見她眼角有淚光。
事情那麼突然,安來不及阻止,如今,也阻止不了。
“安,我很羨慕你,盡管你離開他四年,可他始終愛你,而我陪她四年,他卻沒有一絲的情意,我知道的。”
“連做/愛都需要用手段,否則那個男人都不碰你,這愛,多低,多卑微,可是,我在身邊啊,我一直以為,隻要能在他身邊,哪怕我一個人愛都可以,隻要哪天他可以吻吻我,我便滿足了,可是,他從不吻我啊,不管我使出怎樣的手段。”
“怎麼,在一個情敵麵前說這些,很丟人吧?”
聽著她說,安是難過的,四年,漫長的哭,漫長的折磨。
如花美眷,怎敵似水流年。
一眨眼,便負了一個女子最燦爛的韶華。
可,許墨意已決,心已定,無他法。
“伊蝶。”安驚呼,看著她把煙蒂按在自己的手腕上,燙出一片胭脂色,整個過程,她始終波瀾不驚。
丟下煙蒂,她抬眼看著安,冷笑亦是苦笑;“這點疼,算是什麼?你是被許墨寵壞的孩子才不知疼痛。”
安怔怔的看著,思索良久,始終挑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安,我詛咒你,永不幸福。”伊蝶說。
轉身離去,高跟鞋的聲音逐漸淹沒在來來往往的人海。
永不幸福。
安低頭苦笑,若說在一起才是幸福,又何需她的詛咒。
可是,他安好,與她而言,也算是幸福。
口袋裏的電話響起來,安看了眼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掙紮數秒,終按下接聽鍵。
“安。”彼端,他喊。
這聲音隔了幾日,還是擊起熟稔的心疼感。
她不說話,他接著說;“你所顧忌的都會一一清除,此後,我們一心一意的相愛。”
柱子後麵,他看著她的背影,壓抑住想要衝過去抱住的衝動。
她的行蹤,他了如指掌,為她,費盡心思。
不相見,隻是給她時間。
“所以,你送走了伊蝶。”她問,有一絲譴責,那個女子,深愛他。
“她需要新的生活,人生沒有幾個四年。”他輕描淡寫,不願多說。
“安,好好照顧自己。”他說完,摁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