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蓁被扶到床榻上斜倚著,這一切太突如其來,讓她有點緩不過來。
不過,或許是上天聽到他的心聲,大發慈悲,讓她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杜蓁眉頭輕蹙,右手捂著額頭上的傷口。對羽彤緩緩道:“你叫什麼?我怎麼會受傷?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您別同我開玩笑了,謝天謝地終於醒過來了,我和三夫人都嚇壞了。”那丫鬟緊緊握著杜蓁的一雙玉手,淚花點點,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恰似那靈動的霧蝶般翩繾飛躍。
看這丫鬟如此緊張的神情,杜蓁思索道,看來這丫鬟與這家小姐關係十分親密,必定是她的貼身侍女,心腹之人。
於是她低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我不是沒事了嗎,隻怕是磕壞了腦袋,導致失憶,記不住以前的事了。”
杜蓁這會可還不敢多說話,每說一句也得揣摩幾分,力圖做到滴水不漏,免得露出端倪來。
聽杜蓁說完,羽彤擦了擦淚說道:“看來真被那大夫說中了。當初大夫說您受到巨大的撞擊,送來之後可能會是一看來是真的,不過小姐您不用擔心,他說一段時間血塊兒消於以後您就能記起所有的事了。”
杜蓁心裏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是穿越到了受傷的女子身上,不然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哎,幸好如此。”
她小心嘀咕道。
“小姐,您在說什麼,是頭疼嗎?”
“沒事,隻是覺得有點乏了。”
然後杜蓁握著羽彤的手小心翼翼打探道:“你把我受傷的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府裏的一切事物向我介紹一番,隻怕是一段時間我都記不起來了。”
那丫鬟頓了一會兒,然後起身來回踱步,輕啟朱唇“小姐,咱們是大夏國。您是這赫連府的三小姐赫連致雅,我從小便跟著你,我是你的貼身侍女羽彤。說起咱們赫連府可是京城聲名顯昭的門閥世家,老爺名喚赫連穆,說起老爺當年那可是名震四方的血騎鐵將軍呢,聽說老爺當年帶兵攻打敵國,不料遭到埋伏在那茫茫大漠之中被圍困一天一夜。可老爺憑借一己之力帶著幾百驍騎軍突破敵方重重封鎖,殺出重圍,說起那一張老爺,可是聲揚八方,威風凜凜,令敵人聞風喪膽。現在老爺是皇上親封的鎮國大將軍,官至一品。”
這小丫鬟說起這赫連穆簡直崇拜到極致,眉飛色舞,饒有興趣。杜蓁在心裏暗道,沒想到在古代還可以遇到這種花癡,真是令人無奈。
於是他輕咳了一下,對著羽彤說道:“說重點。”
這小丫鬟也覺得自己太過了些,於是降低了音調,輕聲道:小姐您是這赫連府的三小姐,其上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大小姐深感可謂是傾國傾城,媚豔入骨,上門提親的子弟大有人在,都快踏破了咱家的門檻,可她一個也看不上。聽說大小姐曾經扔過一方絲帕,那些公子哥們為了這一方絲帕打的不可開交呢。
依這套路看來,這大小姐並不是善茬。
“那我給他關係如何?”杜蓁打斷了羽彤。
“小姐,這,您與大小姐,”羽彤頗難為情的撓了撓頭,吞吞吐吐道。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小姐,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起來倒也是大家閨秀,一樣端莊賢淑,可是確實也是非常的飛揚跋扈,尤其是看不慣小姐您。”
“為何如此?”杜蓁心裏簡直是遭受暴擊,果真這麼狗血的劇情被自己碰上了。
“大小姐是嫡出優生的美豔非凡冰肌玉骨,仰慕之人頗多,深得老人的疼愛,這是恃寵而驕,而他處處與你作對,想必也是因為三姨娘的緣故。”
“你是說我娘?”
“小姐,您是庶出。三姨娘乃是當年的戰俘,雖說屬於不同的國家,可當初那段時間也是十分恩愛,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可好景不長,你出生不久,大夫人的孩子便流產了,說是三姨娘在安胎的藥裏下了藏紅花。小姐,您便被說是災星。三姨娘,也被稱為不祥之人。姥爺雖然原諒了三姨娘,可卻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寵愛她。三姨娘在府裏的地位便急劇下降。連府裏的下人都敢欺負到我們頭上。自那以後,三姨娘便每天以淚洗麵。可我知道小姐您和夫人都是善良之人,三姨娘平時吃齋念佛,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一隻。三姨娘定不會做這種事。小姐,你平時文文靜靜,什麼都好。可就是這琴棋書畫,沒有一樣擅長的。老爺,因此也對你很失望。所以咱們三房是這府裏最低而且最不受重視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