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關門聲響徹整個醫院的八樓。
安夏麵色陰沉,一雙丹鳳眼中閃爍著尚未平複的怒氣。
“哎呦,祖宗,就這麼不治了?”
林克當真是被安夏的決定給嚇壞了,他疾步跟上安夏,麵色焦急地看著她。
“不是,安夏,這事兒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太著急了,才讓韓醫生催眠的,跟韓醫生沒有關係,我求求你了,祖宗,這病咱得接著治,咱不能拿身體開玩笑”
這病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把安夏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情緒不穩定,注意力不集中,成宿成宿的失眠。
她沒辦法創作,工作時會經常性地走神。
影響工作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再這麼下去,她的身體完全吃不消。
這兩個月,她迅速消瘦,眼睛凹陷,顴骨突出,一個168的大活人站在那裏像麻杆一樣弱不禁風,飄搖欲墜。
“林克,你別跟我在這蹬鼻子上臉,你用什麼身份替我決定催眠這個事情,經紀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安夏皺著眉頭,怒瞪著雙眼質問,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額頭上青筋突起。
“我是關心你安夏,趁現在症狀還輕,我們治治就好了,將來嚴重了,做什麼可能你自己都控製不了,萬一你....”
林克突然停頓,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
不,安夏不會的,那種可能,他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
他氣急敗壞的靠牆蹲下,雙手掩麵,焦躁地不知如何是好,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用疼痛來平複那種無措。
安夏又怎麼不知道林克是在擔心她情緒失控之下會了結了自己。
心下一動,怒氣煙消雲散,她緩慢的蹲在林克的對麵,拿下他的雙手。
“如果我死了,那是一種解脫,林克”
說這話時,安夏麵色沉靜、嚴肅、認真,唯獨缺了那個叫恐懼的東西。
一句話,說的林克心驚肉跳,嗓子直冒煙。
他驚恐地望進安夏猶如死潭的眼眸中,連連搖頭。
“不,不對,安夏,你連死都不怕,還怕去麵對以前麼!”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林克是太焦急了,甚至忘記了,以前對於安夏來說是禁忌。
話已說出口如潑出去的水,等林克反應過來已是覆水難收。
“林克,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別跟我提以前那些糟爛事兒”
安夏謔的起身,留下這脆生生的警告,轉身離開。
林克不死心“安夏,韓醫生已經知道了,就算你停止治療也改變不了什麼,安夏....”
他的聲音隨著安夏轉進樓梯通道,漸漸模糊,直至遠去。
口袋裏傳來規律的震動聲,安夏掏出手機,來電顯示,司徒行。
“喂,司徒”她一秒鍾沒敢耽誤,果斷地按下接聽鍵。
“安夏,有時間的話,來一趟警局吧....取一下叔叔的遺物”電話裏傳來這樣一句話。
安夏沒注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樓梯上,她及時伸手握住了扶手。
“好,我馬上就去”
掛了電話,慌亂地坐在樓梯上,仰頭盯著天花板。
半晌,才起身,往警局趕去。
......
另一邊,韓澤修辦公室,他兩個手肘拄在桌子上,兩隻手扶額。
低頭間,就能看見桌子上那一份病例。
上麵的診斷結果清清楚楚的寫著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簡稱ptsd,患者名叫....安 夏。
韓澤修皺起眉頭,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
因為未經她本人允許,給她做催眠治療,她來找他大吵了一架。
當然,是她一直吼,他韓澤修窺探了她安夏的隱私,他沒有職業道德,他不配當一名心理醫生。
而他,隻問了一個問題“兩周,我沒有看出任何安小姐你想要配合治療的意思,那當初,安小姐又為什麼來到這裏,浪費自己的時間,更浪費我的時間”,便被她給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