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梵是最後一個到的,也隻帶了一個人。
或許是因為六位長老對囚牛私見鮮於仲一事太過憤怒,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樓梵身後那個將整個身體都籠罩在黑袍中的男人。
樓梵是不請自來的,他根本不知道囚牛私見鮮於仲一事,所以當他看到六位長老臉上的怒色時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
眾人依次落座之後,螭吻首先問道:“不知樓宗主此時來見我們所為何事呢?”
螭吻的語氣顯得很平淡,對於樓梵這樣的宗門之人來說,根本沒有值得自己正視的理由,若非是現在這種關鍵時刻的話,自己也根本不會同意樓梵的求見。
“希望你有值得我們大老遠跑來見你的理由!”螭吻緊接著說道。
雖然東城和西城相距並不算遠,但這無關乎距離。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和一名長老應有的態度。
樓梵心中雖然緊張,但身在宗門中,所見過的人和所經曆的事使得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在稍稍平複了片刻之後,樓梵的臉色愈發變得從容。
但接下來自己將要說的話,卻仍使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隻見其微微一笑,說道:“若不出小人所料,在大長老的帳中想必有一位貴客吧!”
此言一出,六位長老頓時麵麵相覷,這個消息即便自己都是不久前剛剛得知,樓梵一直身處龍帝城內,他為何知道?而且似乎知道的時間比自己還要早一些。
因為隻有這樣,樓梵才能有足夠的時間提前約見這六位長老。
而更令六人不解的是,囚牛見鮮於仲的時間是在一個時辰之前,而樓梵約見自己的拜帖卻是早在三個時辰前就已經到了自己帳內。
也就是說,樓梵早在囚牛見鮮於仲之前就料到此事。
六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但誰都沒有說話,唯有螭吻麵色一寒,冷聲問道:“不知,樓宗主是如何從這層層防守的龍帝城內走出來的呢?”
顯然,螭吻在懷疑樓梵,現在兩軍交戰,而龍帝城內內外外重重防禦,除了守城士兵之外更有著足夠多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武修者被布置在任何敵方武修可能出現的地方,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出城,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性極低。
所以螭吻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樓梵已被龍帝城策反。
“這不重要!”樓梵微微笑道,看六人的神情顯然自己這句話蒙對了。
就在來之前,秦祺告訴自己應該這麼說的時候,甚至有那麼一霎那覺得他完全是讓自己來這裏送死的。
不過幸好,自己說對了,秦祺說對了。
樓梵不知道秦祺是怎麼知道囚牛一定會瞞著其他人私自與鮮於仲見麵的,更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回答。
“這很重要!”螭吻隨即說道,從其眼神中隱隱現出的殺意中樓梵知道自己仍置身於危險之中。
而其身後那黑袍男子卻依舊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似是一杆直插地底的標槍,但又偏偏像空氣一般讓眾人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樓梵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膽怯和猶豫,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六個人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之輩,哪怕自己流露出一丁點的懼意,都將無法逃過他們淩厲的感知。
隻見樓梵微微一笑,而後稍稍避開螭吻那道似乎想要殺人一般的目光,幽幽地說道:“自然是從城門走出來的!”
此言剛一出口,便隻見火爆的睚眥豁然起身,對樓梵怒目而視地喝道:“你果真還是有問題!今日老夫便殺了你這叛賊!”
說罷之後睚眥抬掌便向樓梵拍去,“慢!”正在此時,螭吻起身阻止道。
睚眥的手頓時停在途中,轉而向螭吻怒道:“難不成你也想要造反?!”
而其他四人則不動聲色地望著螭吻,既不組織,也不說話。
“造反?我們現在做的事不就是造反麼?”螭吻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睚眥聞言頓時僵住,螭吻說得沒錯,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造反,造龍族的反,造秦祺的反。
“嗬嗬,螭吻長老說得不錯,大家所做的不就是造反麼?隻不過我們都被人拋棄了!”樓梵趁機說道。
“拋棄?被誰拋棄了?”睚眥怒道。
樓梵看了一眼螭吻等人,而後笑道:“我想,這不用小的說得那麼直白了吧!”
“哈哈哈,樓宗主,我有理由認為你這是在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蒲牢朗聲笑道。
樓梵聞言後竟也是大笑道:“哈哈哈,蒲牢長老,難道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還用小的來挑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