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都已被遠處敖家眾人看得真真切切。
“有此後輩,敖家之福,龍族之福!”負屭眼眶紅潤,口中緩緩說道。
沒有人反駁負屭的話,也沒有人附和負屭的話。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敖右廷衝到了鴻蒙麵前,便注定了那是一條不歸路,永遠無法回頭。
敖家上下無論是龍甲軍士兵,還是龍族武修,每一個人的臉上早已是熱淚盈眶,他們的右拳從舉起的那一刻起就再沒有放下,始終重重地壓在自己胸口,向這些英勇赴死的兄弟們致敬。
他們能做的也隻有如此。
“兄弟們,你們先走一步吧,我們,隨後就到!”一名龍族武修望著遠方怔怔地說道,他緊攥著的拳頭滲出了絲絲殷紅的血液。
“你們看,那是誰?”
正在此時,隻聽一聲驚呼,所有人瞬間向那個方向望去。
隻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從高牆之上躥了下去。
“是倉術!”
終於有人認出了那道黑影,正是倉術。
而他掠出的方向,與敖右廷相同。
“他要去做什麼!?”一名龍族武修咬著牙吼道,他並不認得倉術,甚至都沒有和倉術說過半句話。
但此刻,他心中的烈火熊熊燃燒。
不僅僅是他,所有看到那道黑影掠出的一霎那,心中的火便再也無法熄滅。
而答案,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沒說。
又一個傻子去送死了。
但卻讓所有人的淚水都無法停止。
而下一個,又會是誰?
“混帳東西!”敖空山在這一刻怒吼著,咆哮著,甚至在看到敖右廷衝出去的那一刻都不曾如此激動。
他的嘴上在罵,但心裏卻在淌血,看著這些年輕人一個又一個地走上死路,他的心,如刀剜一樣的疼。
“這是他的選擇,就讓他去吧!否則即便活著也是煎熬!”負屭的這番話顯得那麼不近人情,讓所有人聽了都泣不成聲。
“依依和畫萱絕不能出事,樓梵宗主,這個任務交給你!”東方白轉身對樓梵說道。
“不行!我絕不離開!”樓梵身為宗門之人,自有宗門之人的原則,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自己怎能率先離去。
“她們兩個是無辜的,更是秦祺的全部,你不去難道要老夫親自去不成?”東方白怒吼道。
“罷了,東方族長,各位前輩,我們不會離開!”
正在此時,一道溫婉的聲音娓娓傳來。
“依依、畫萱姑娘?!”敖空山率先一愣,而後趕忙迎上。
要論起輩分,敖空山還得叫柳依依一聲祖奶,不過在柳依依的堅持下,敖空山所以才不得不直呼名諱。
畫萱看上去已經恢複了許多,眼睛中也不再是那種呆滯的神色,而是變回了原先的那種靈性。
此時隻見其挽著柳依依手臂麵帶微笑地望著眾人,目光純粹,但與柳依依一樣充滿堅定。
“我想我和畫萱應該陪著秦祺,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的,龍族始終是大家的龍族,雖然對於龍族來說我們不過是些外人,但我想當親戚登上這個位子的時候,秦祺和我還有畫萱三個都已經是大家中的一分子了!”柳依依嬌容含笑,看上去異常平靜。
還不待眾人回答,柳依依輕抬玉指,指向前方那個已經殺入妖獸大軍中的黑影,緩緩說道:“那是倉術,我認得他,就是他將我和畫萱劫到了龍帝城,畫萱中毒也還是因她,我曾經發誓一定要殺了他,要他在天下最猛烈的毒藥的折磨下悲慘死去!”
柳依依柔嫩的臉上有一滴淚滑落,但她沒有理會。
“而當秦祺跟我講述了他的故事以後,我改變了主意,我雖不是男兒身,但卻敬佩男兒誌,而他,是個男人!”
說完之後,又一滴淚輕輕滑落。
柳依依的話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多了一些悲愴。
而此時敖右廷已率先殺出妖獸陣營,跟在他身後原本數百名龍族武修,此時已剩下不足百人。
但此時這些妖獸們並沒有因為敖右廷等人的出局而感到有絲毫的輕鬆和慶幸,因為還有兩個人正在不顧一切地殺過來。
一前一後,前麵的是一身黑袍的娑羅,後麵的則是倉術。
與娑羅的沉穩果決相比較,倉術無疑形同瘋魔,他不顧一切,他如癲如狂。
鴻蒙終於停下了腳步,因為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鴻蒙不得不用一種新的眼光去看待眼前的這些龍族武修,尤其是那個手持長刀的青年。
“你們是來送死的!”鴻蒙淡然說道。
“沒有人不死,我隻是看破了生死!”敖右廷緩步向前。
這一次鴻蒙沒有動,反倒是敖右廷邁開腳步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