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頭說我是我就是了?他憑什麼啊他,一個老騙子,五十步看百步罷了。我當日也說城主半月期有大難,破解道在西北,怎麼就沒人信我?”
“吾師乃德高望重的星占大師,妙筆神占天下誰人不知?怎能與你一介刁民小戶相提並論?你說生門在西北,那你去西北尋去啊,你不是沒找到嗎?”
被五花大綁的瘦弱青年麵上訕訕,緘口不語。事發之後,他著實是據理力爭,得了城主的允許去西北街巷尋人,可整個兒地片兒翻遍了也沒尋到靠譜的人。
那華服青年見此,與座中老者對視一眼,麵上浮現出一絲嘲諷。
“那個……”
正當廳中氣氛微妙壓抑之時,紀莞初弱弱開口,小小聲說道,“我家就住在西北烏衣巷尾,不過我們是前幾天剛剛搬來的……”
聽聞此話,眾人的目光皆聚集到她身上。
那瘦弱青年回頭看她,眼中熠熠閃光。
紀莞初話剛說出口,便被這眼前的陣勢嚇得一愣。在場幾乎所有人,包括清天城主於青天在內,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過了許久,上座的城主薄唇微掀,吃力地,一字一句問道,“你是……何人?”
聲音低沉,帶著不容人忽視的威嚴。
紀莞初語塞,一時想不出怎麼回答。方才來的路上她與醫相思還特意說了此事,紀莞初今日要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莫要犯了那偏執勁兒,什麼都往外說。尤其是不要透漏自己的星相師身份,以免節外生枝。
她支吾半晌,還是沒能說出個所以然。剛想伸手扯扯醫相思的袖子,卻聽得身後那聲音說道,“我與在座兩位先生實屬同道,這位是拙荊。楚故見過城主大人。”
言語之間溫和有禮,讓人頗生好感。
紀莞初聽他這般說辭,臉上一紅,心想這人該靈光的時候也是能靈光的。雖說這理由找的讓人臉紅羞臊,可是終歸還是落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你……便是醫大夫所說的……咳……那個頗有能耐的星相大師?”
楚故欣然點頭。
“果真是英雄少年,於某之事便勞煩您費心了,請上座……”
話未說完,於青天便又開始咳嗽。醫相思此時也已經回了神,將楚故與紀莞初帶至空閑木椅處坐下,之後上前,為於青天診脈。
紀莞初抬眼去瞧,隻見醫相思半蹲於高榻之前,眉頭緊蹙。身側那華衣美婦正斷了茶杯彎了身子為城主撫背,麵上擔憂之情頓顯。於城主麵色赤紅,怪異非常,手裏的巾帕已經隱隱透出了血紅之色,想必是這毒性甚猛,餘毒未清的緣故。
不過她對醫相思的醫術還是非常放心的。
“哎……果然是位高是非多……”看了許久,紀莞初在心底默道,頗為憐憫地搖了搖頭。忽一轉眼,卻無意間與另外一雙眼睛相對。眼角上挑,狹長冷冽,寒光微露,確是進門所見城主身邊的年輕人。且聽他方才的言語,應是這於城主的兒子沒錯。
紀莞初低頭,皺了皺眉頭。
她直覺,此人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