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夫人心思過重,憂心忡忡,眉峰單聚,眼角垂頹。這秋風朗月之相時有時無,就是最大的變數。可惜,可惜。”
這番話說下來,玉娘的麵色著實變得有些蒼白,薄唇輕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是終歸還是算了。
“先生大才。”
這是近日玉娘第二次說這四個字,這次的含義,卻是比先前那句重了太多太多。。
“鴇娘娘,您方才說好的讓花魁姐姐給我師父作陪呢?”
眼見著玉娘自個兒陷入了沉思,紀莞初出言問道。可不曾想,玉娘似乎是沒聽到她這句話一般,依舊是顰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紀莞初往前走了一步,探手就抓住了玉娘的腕子搖晃,“鴇娘娘,你別神遊天外啦……”
這下玉娘才緩過神來,歉然一笑,“方才小徒兒你說的什麼?我有點恍神沒聽到。”
紀莞初撅了嘴,嗔怨到,“鴇娘娘,你還許了我師父花魁姐姐作陪呢,這下可不能裝傻充愣。”
隨後她不著聲色地放開了玉娘的腕子,將手背在身後,籠在寬大的袖口之中撚了撚指頭,心下盡是了然。
玉娘提壺又給裴憶斟了杯酒,而後娉娉嫋嫋地起身,到了花廳之外喚來了一管事丫頭,轉頭看著裴憶頗有深意地笑了一笑,接著一陣叮囑。
這廂紀莞初看著玉娘那個莫名意味的笑,心裏犯起了嘀咕,俯身下去跟裴憶咬起了耳朵,“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把她說太慘了所以她準備把我們倆抓起來?”
裴憶聽了即刻翻了個白眼,“你想什麼呢?人家是正經的生意人。”
紀莞初直起身子瞥了一眼玉娘怎麼看怎麼妖嬈的身段,哼唧道,“怎麼看怎麼也覺得她有點不正經。”
說話的工夫,玉娘安排好之後回來了,麵上的表情比方才要自然許多。
她伸手給裴憶斟了第三杯酒,而後笑著說,“先生既然肯紆尊降貴來我這春風紫陌樓,那玉娘定然是得侍候好的。如今天色正早,客還未至,玉娘便將所有的姑娘都喚下來,讓先生自己看看哪個是我春風紫陌樓的花魁如何?”
這話一出,著實是讓裴憶有些意外的,她不曾想這見花魁之前還有這麼一道坎兒。不過轉念一想倒是合乎情理,畢竟這一回試探其實不頂什麼用,尤其是自己還礙於玉娘的情緒沒把話說直白。
心思縝密,可見一斑。果然這能撐起場麵來的女人,個個都不可小覷。
想到此處,裴憶哈哈一笑,“玉夫人既然這般說了,那小可卻之不恭,也順道與我這小徒兒一起開開眼。請您安排吧。”
這話說的玉娘亦是眉開眼笑,剛欲起身,不曾想裴憶又補上了一句,“既然我與玉夫人算是有緣,那便順道給這春風紫陌樓再添兩個花魁,你看如何?”
聽聞此話,玉娘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