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上午,已經消失了三天的範卡卡終於出現在了校園裏。

左手打了石膏,走路的時候腳也有些跛。

一向在學校中耀武揚威的人此刻變得如此狼狽,倒讓大家多少有些理解對方為什麼這兩天沒來學校。

隻是好好地又為什麼會受傷呢?

眾人都在想,大概是因為範卡卡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的。

除了這個理由外,也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釋,就連平時跟在範卡卡身邊的那幾個女生此刻也都好像有所默契的和對方保持距離。

有熟悉的人問她們原因,對方也都三緘其口。

伴隨著範卡卡的歸來,原本許湛被欺負的事情也都漸漸淡去。

五顏六色的生活中從來不缺這些添加劑,誰也不會記得比誰更深刻。

午休的時間許湛和白藍一起去食堂吃飯。

閔大的食堂飯菜可口,大家都還是願意去吃的。

一路上白藍都在和許湛說著範卡卡的事情,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一隻小鳥兒一樣歡快。

許湛安靜地聆聽著,偶爾也會交流幾句,看著對方就像是看著妹妹。

那副樣子讓一直說話的白藍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撓了撓頭發,說話聲漸漸停了下來。

“阿湛,我是不是話有點多啊?”

“不會啊,藍藍這樣很可愛呢。”

語氣溫柔,包裹著海洋一樣的寬廣讓白藍覺得對方實在很美好。

此刻的她看著許湛,言語貧乏到隻能用美好這個詞來形容對方。

她以前也看過漂亮的女孩子,但沒有一個像許湛這樣特別。

說她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小孩吧,有時候對方身上不經意間又流露出來讓人賞心悅目的尊貴氣質和優雅。

說她長得隻能算是清麗吧,可同樣身為女孩子的她看久了也不自覺被迷住,甚至生出一股要保護對方的欲望。

“啊啊阿湛你簡直犯規,每次都這樣衝我笑一笑我就什麼語言組織能力都沒有了,昨晚放學還想抓住你一起回家也被你這樣狡猾的逃掉了!”

白藍想起昨晚的事還有些鬱悶。

原本自己都打算好了,不管阿湛再說什麼都要拉著她一起回家的,誰知道最後是自己沒有把握住,無恥的妥協了。

想起來還有挫敗感。

“已經沒事了啊,藍藍不用擔心的。”伸手摸了摸白藍的頭發,手心裏傳來柔軟的觸感,許湛輕輕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真怪啊,範卡卡今天到學校的時候還帶了傷,看她的樣子傷得不輕。”有些呆萌的仰起頭看著摸著自己頭發的那隻手,“還有還有啊,剛才她看到你的時候居然沒有什麼反應,就好像沒看見你一樣誒。”

白藍有點後知後覺興奮的發現這一點。

“我現在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

歪了歪腦袋,白藍看著身邊的許湛說道,或許範卡卡這次被人報複,良心發現了。

一天的時間總是跑得飛快。

下午第三節課的時候封鄴出現在了許湛的教室裏,對方麵色酷然,就連他口中吐出來的許湛兩個字似乎都帶著一層冷氣。

不用自己親自尋找,其他人早已把消息轉告給了許湛。

聽到同班同學一臉興奮地說著封鄴來找自己,順著對方的手指看過去就見到那個冷酷的少年斜倚在門框邊,時而望向自己這邊,時而轉過頭看向外麵。

這是從上次的新生典禮,十天後的再相見。

短而烏黑的碎發被風帶起些許淩亂,劉海隨意地散在額頭,漆黑的雙眸裏映襯著周圍的事物,卻又如此深邃。

黑色的休閑服比起第一次見麵特意著裝的西裝更具學生氣,這時候許湛心裏才陡然想起來,啊,對方此間也不過是一個隻有十幾歲,少不諳事的學生罷了。

隻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她一時有些疑惑封鄴來這裏的目的。

大概自己臉上的疑惑太明顯了,封鄴又望過來一眼,情緒在這裏開始終於有一絲不耐出現。

許湛看著對方越走越近的身影,他的臉從遙遠的距離開始不斷放大,然後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每一個毛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手腕上傳來不容反抗的力道,鉗著自己的大手帶著一股涼意,肌膚相接觸的那一秒兩個人的心裏都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封鄴那一刻在想,原來女孩子的手是這樣柔軟。

許湛看著封鄴在前一步的後腦勺,真是的,明明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為什麼還要朝這張網中飛過來呢。

從座位到教室門口再到屋外的大樹下,中間隻走了幾分鍾的路程。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相互保持著應該保持的距離。

許湛低著頭,黑色的瞳孔在腳底下的土地上盯著,一隻黑色的蟲子從落葉上爬到了地上,又從地上爬到了另一片落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