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北顏掛了電話，走出通訊室。
兩個士兵還盯著她，季北顏搓了搓手，手指僵硬得伸不直:“我爺爺說去安排……”如果回去了肯定會被批鬥的，而且這事……也不止一個人知道。
她覺得如果有這個命也還好，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熬不住了。
“其實，三天前席少就帶人出去演習了。”一個士兵說。
季北顏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另一個士兵嗬斥了聲多話的士兵，士兵也知道話說太多，閉上嘴，不再多言。
寒風呼呼地刮在臉上，心冷，生疼。
季北顏靠在通訊室門上，腳已經站不住了，等著席老爺子打電話來，很漫長，之後呢，之後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呼呼”的風聲，聽上去又不像是風聲。
兩個士兵往前看了眼，其中一個人說了句話，季北顏沒聽清，前麵有光亮過來，不止一盞，移動地很慢。
風吹得睜不開眼，眼睛幹澀。
照射過來的光亮應該是車燈，卻又停在了視線所及的地方。
季北顏閉了閉眼，稍微站起了身子，沒站穩，身子狠狠撞在門上，疼得皺起眉，骨頭似乎都碎了，手抓著門沿，手背泛青紫，太過用力，指尖毫無血色的發白。
從遠處傳來很吵鬧的聲音，有高歌的聲音，還有說話的聲音，像是熱烈討論著什麼，季北往通訊室裏看了眼，電話沒有任何動靜，偏過頭望過去，希望能看見一個認識的人。
一群裹著大衣的男子，身上多少看上去有些狼狽，但熱血沸騰，身上帶著雪，這樣也擋不住骨子裏血液在燃燒，哈哈爽朗地大笑，沒有絲毫掩飾。
季北顏貼著門站直身子，視線都變得不太真實，守在門前的一個士兵走上前。
季北顏抬起頭看過去，隻看見士兵麵前站著一個人，說著什麼，那人看過來。
對視。
季北顏看著，一瞬間，一路來的艱辛，自己的委屈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衝上了眼睛。
眼眶發熱，眼淚一下從眼眶裏滾出來，毫無征兆。
席南阡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就隻能看見不遠處的人，撐著站在那，或真或假，都分不清。
後麵還跟打了雞血的士兵因為前麵人停下來，也跟著停下來，討論的聲音逐漸殆盡。
守門的士兵還和席南阡說著話，話還沒說完，隻見麵前的人大步往前走，所有人都還搞不清狀況，隻看見通訊室門前有個女孩。
季北顏眼看著人越來越近，眼淚根本控製不了，身子往前移了步，腳上根本使不上力，腳陷進雪地裏抬不起來，身子直崩崩地往前倒。
倏地被一雙及時來的結實的手臂扶住。
席南阡眉心狠狠皺在一起，觸碰的地方沒有半點溫度。
“哥……”
所有士兵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看見這麼有衝擊力的一幕，他們的老大，接住了一個妹子，然後脫下身上的大衣套在妹子身上，隨後直接將妹子攔腰抱起來，有人忍不住狼吼了一聲。